“姐,你看。杜鹃花习”杜诺突然伸手指着田野尽头的匠腻”红,黝亮的眸子里突然炙热如火,就连苍白的脸色似乎也突然地泛出了奇异的瑰红。
和奴隶商队中的其他人不同,杜诺是唯一一个坚持每天都要洗脸的人,虽然他只有十二岁,用其他人的话来说,他还只是一个小屁孩子,所以还不懂得自己身份的意义。
都已经做了奴隶了,这脸洗不洗的,还有什么打紧。
走在他身边的是一个比他高了将近一头,看上去已经有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她虽然也和其他的奴隶们一样满脸的尘土之色,但是一路行来,那额角鼻翼处偶尔被汗水冲去尘土的地方,却还是露出几分极为少见的腻白瓷色,再加她脸蛋儿生得极是周正秀美,因此不难猜想,一旦收拾一番,这定是一个美人胚子。
此时她闻言抬起头来,顺着自己弟弟的手指看过去,见远处竟真的有一大片正开得烂漫的杜鹃花,那火红的颜色,似乎正在烛亮蔚蓝的天空。
低下头来慈爱地摸摸小杜诺的脑袋,她笑了笑,弟弟叫她看花的意思她当然明白,因为自己的名字就叫杜鹃,还因为在姐弟两个出生并生长了十几年的那个小村落周围,就是开满了杜鹃花。
看见那抹炽烈的火红,就突然想起了家。
这个时候,家里的杜鹃也应该已经是红得漫山遍野了吧?只是不知道这帮强盗们的一把火,在烧毁了村居的同时,是否也烧死了那些杜鹃。
“诺诺,还疼吗?”杜鹃伸手轻轻地婆娑着弟弟脊背上的鞭痕。
这一路行来。姐弟俩和其他的奴隶们一样,除了满面灰尘之外,也早就已经是衣不蔽体了,尤其是小杜诺,那些强盗们的鞭子极是狠辣,每一鞭都会在划破衣服的同时勾走一条血肉,十几天过去痕在逐渐的结病,但新的鞭痕每天都在出现,密密麻麻的在他的脊背上织成了一道血红色的网。
在一个十二岁男孩那黝黑而瘦弱的脊背上,那一道道殷红的鞭痕是如此刺目,直若杜鹃啼血一般,每次看见都让他的姐姐忍不住想要流出泪来。
杜诺的瞳孔突然一缩,疼得浑身打了个哆嗦,却很快就挺起脊背,昂然道:“姐。我不疼,你放心吧,我一定可以保护你的!”
杜鹃缓缓点头,泪中带芜
这个十二岁的小家伙一直都固执地以为,是他每天的挺身而出保护了自己的姐姐,所以。尽管脊背上那些每天都在增加的鞭痕总是让他疼得半夜睡不着觉爬起来悄悄地哭,但是当着姐姐,当着那些可憎的强盗们,他却总是挺直了脊背,用自己那已经伤痕累累的脊背,保护住自己的姐姐。
杜鹃实在不忍心告诉他。其实自己没有被拉去和其她的女人一样成为强盗们一路上的发泄品,只是因为那些精明的强盗知道自己长得很漂亮,将来可以卖出更好的价钱,所以才把自己的处子之身给留到了现在。
每次看见小杜诺这副坚强到令人心碎的模样,她就忍不住想要告诉他小诺诺,咱们都已经成了奴隶了,你是护不住姐姐的,所以,不要再为了姐姐去挨打了。保护好你自己,你才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需要保护的,是你自己啊!
但是她明白,或许到了现在,保护自己这个姐姐,已经成为了他心目中生活所留下的最后一抹光亮了。
犹豫良久,她凄然一笑,“姐姐相信小诺诺一定可以保护姐姐
小杜诺狠狠握拳。眸中的杜鹃花怒放如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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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说话小杂种,再他妈说话老子这就叫兄弟们把你姐姐给轮
小杜诺愤然望去,却再也不敢说话,饶是如此,那一脸凶相的强盗还是纵马过来,刷的一鞭挥下,鞭子是冲着女孩子杜鹃打过去的,但最后却还是落到了小杜诺的背上,疼得小杜诺又是一阵呲牙裂嘴。
似乎是早就知道这个小屁孩一定会去替他姐姐挡鞭子似的,那强盗收回鞭子,哈哈大笑,一扬手,又是一鞭要打下去,“老子打死你这个小杂种!”
这个小家伙倔强的让人心烦,却也倔强的让人好笑。旅途无聊之极,玩女人玩腻了的时候,打他几鞭子娱乐一下,也算是一桩不错的消遣。
“张老三,行啦。没看见后面有一支军队过来了嘛,你给我收敛点。”他的同伴招呼他。
“怕个鸟,咱们走这条道那么多次,遇见军队也不是一次了,曹国的军队还不是连敢放个屁的都没有!”张老三抬头瞥了同伴一眼不屑地道
,川最后他办是悻悻收回鞭子,妾下向“一杂种你给我川“用”然后纵马慢悠悠地晃回同伴身边。
这时候,队中的其他奴隶们大多也都抬起头来看到了田野尽头的杜鹃花,一双双死灰般的眼眸突然多了一抹温润的颜色,似乎是和那姐弟俩一样,也想起了小村周围那漫山遍野的杜鹃花。
正在此时。突然响起一道凄枪苍凉的竖笛声。
大家下意识的看过去,只见一匹马停在了道路一旁,马上那个一路上都沉默寡言的怪人正目视着远处的杜鹃,秀美的侧脸上写满了忧伤,而不知何时,他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根黝黑的竖笛。
一曲笛音,听得无数人目泛泪光。
静静地伫立许久。那怪人突然勒马转过身来,竖笛不知何时又已经不见了,映目而来的是他那怪异的装束,和他另一侧脸上那一道赫然的刀疤。
那刀疤从眉心直贯到右边的下巴,刀疤处新生的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