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神甫先生,您不知道,他曾经抢过一个女工的钱,甚至,用匕首刺杀了人……”沙威的语气变得软弱,缓慢下去,他终于还是,一不小心,提到了冉阿让那个混蛋。
“您是说——马德兰市长?”格莱尔简直不相信:“刺伤马德兰先生的原来就是他?”
“一点儿没错。”
“可是他自己怎么又被害了呢?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神甫先生,我们有理由相信,小热尔亚可能已经堕落,加入了某个隐匿的犯罪团伙儿。他的被害,可能是由于犯罪成员分赃不均,或者其他什么。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
“竟是这样……竟是这样……哎……”格莱尔很失望似的叹气,眼神变得有些迷茫,像是在回顾过去:“小热尔亚竟然学坏了……我真不敢相信,这……实在是没有道理,他母亲到烧料厂做工,家境有所改善,他没有理由去偷窃,抢劫,作奸犯科的啊。他从前是个多好的孩子,我还记得……冬天的时候,他光着脚丫跑在路上去给他患病的妈妈打牛奶喝……”
格莱尔低头,悲伤地望着小热尔亚那死灰的脸:“他竟然还刺伤了马德兰先生!那是我们蒙特伊城的恩人啊!”
“不要再为他悲伤了。”沙威冷冰冰地说:“这些人,没什么好同情的,不过是,哼,自甘堕落,咎由自取。不过……”
沙威终究没有忍耐住,他低下头,装作不经意地问道:“那个人还好么?”
“那个人?您说……”
“你们的市长,恩人,马德兰。”沙威有些不屑地说。
“哦,哦,他昏睡了一天一夜,现在还没有清醒,不过他已经脱离危险了。沙威先生,您不用担心。”格莱尔说。
“我没有担心。”沙威说,语气仿佛有些愤怒。
“哦?”格莱尔抬头看看沙威,像是有些奇怪:“可是马德兰先生很担心您呢!”
“什么?”沙威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啊,马德兰先生昏迷的时候一直在迷迷糊糊地叫您的名字。”
在昏暗中,沙威回过头去,
见鬼!
他的脸火辣辣的,
脑子里一片空白。
一个很诡异的问题又鬼使神差一般出现在他构造独特,规制严苛的头脑里——
他应该叫芳汀的啊,
他们俩最近不是正“打得火热”?
上帝啊,
我和一个女人成为情敌了么?
混蛋!
沙威重重掐了自己一把,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儿来,正听见神甫老头儿叫起来:“还有发现!”
“什么?有发现什么了?”沙威蹲下身,问道。这时候,他还有些不自然,没有立刻投入到案情中。多少有些迟钝。
他简直恨死自己这个样子了。
“看这孩子的嘴巴里,有东西!”格莱尔这么一说,沙威这时才发现,小热尔亚的嘴巴闭得很紧,实在很不自然。
他将两只蜡烛都端来,照着小热尔亚的嘴巴。格莱尔将小热尔亚的嘴巴使劲儿掰开,沙威将一把镊子递给他。神甫老头儿用小镊子伸到小热尔亚的嘴里,小镊子一直探到将近喉咙的地方,有了。
神甫老头儿将小镊子拿出来,
一截脚趾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