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岁从戎,曾是气吞残虏。阵云高、狼烟夜举。朱颜青鬓,拥雕弋西戍。笑儒冠自来多误。功名梦断,却泛扁舟吴楚。漫悲歌、伤怀吊古。烟波无际,望秦关何处?叹流年又成虚度。”
且说,徐渭自那日苏醒之后,病情一天天好转,人也渐渐变得精神起来。这一天,徐渭来到淮河岸边,站在峡石山上,望着淮河汇聚此处,又渐渐向东流去,忽然心生感慨,不由得吟诵起陆游的这首《谢春池》来。
“徐爷爷,秦关是什么地方?是您的家乡吗?”徐丁问——这几日除了放牛的时间,他一直跟在徐渭身边。
“秦关离此处大概有千里之遥,不是我的家乡,我的家乡离你家近多了。”徐渭道。
“既然秦关不是您的家乡,那您为什么要远望秦关呢?”徐丁显得很是不解。
“呵呵,傻孩子!”徐渭用手摸了摸徐丁的头道,“这词是唐代一位叫陆游的大文人写的。你以后要多读书,书读多了,有些事情自然就明白了。”
“嗯,母亲也常说要我多读书,可是却找不到人来教我。”徐丁显得很是失落。
徐渭望着远处没有答话。
“走吧,时间还早,我们去集市转转。”片刻,徐渭道。
说着徐渭迈开步子往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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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河边的集市说来也不算大,但是各式水产品却一样都不少,银鱼、鲤鱼、鲫鱼应有尽有,各种叫卖声、砍价声不绝于耳。徐渭领着徐丁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走着,这时候只见前方不远处一群人正围地严严实实地站着,显得甚是热闹。徐渭和徐丁走近一看,原来是一个老者在说大鼓书(说书的一种形式)。
只听那老者道:“且说刘璋欲前去迎接刘备!这时候下人来报,从事王累一手执谏章,一手仗剑,用绳索把自己倒吊于城门之上,声言如谏不从,将自断绳索,撞死于地。刘璋让侍从取来谏章查看,只见其书曰‘益州从事臣王累,泣血恳告:窃闻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昔楚怀王不听屈原之言,会盟于武关,为秦所困。今主公轻离大郡,欲迎刘备于涪城,恐有去路而无回路矣。倘能斩张松于市,绝刘备之约,则蜀中老幼幸甚,主公之基业亦幸甚!’。刘璋看毕,大怒道:‘我与仁人相见,如亲兰芝,你竟敢侮辱于我!’。王累闻言,大叫一声,割断绳索,撞死地上!正是‘倒挂城门捧谏章,拚将一死报刘璋。黄权折齿终降备,矢节何如王累刚!’”
边说,老者还边敲着皮鼓。
徐渭听罢沉默不言。
这时只听徐丁问道:“徐爷爷,王累为什么要撞死自己呢?他这么撞死自己不仅没有阻止刘璋,反而白白的牺牲了性命。我若是他,就好好活着,然后慢慢想办法让刘璋改变想法。”
徐渭显得很是诧异,望着他道:“呕?你和徐爷爷说说,为什么这么想?”
“平时娘教我做事情,我总爱自作主张,不听娘的话。但是娘每次都很耐心地等待,然后找到合适的时候叫我改变想法。如果每次我不听话的时候,娘都像王累一样,我以后再犯错误的时候就没人教导我了,那我岂不是只会越来犯的错误越多!”徐丁很认真地说,“如果我是王累,我就像娘一样耐心地等着,等到合适的时候再劝说刘璋。即使在这件事情上他没有听我的,那么当他做另一件错事的时候,我也要帮他改正,这样才算是真正的为他好。”
徐渭听了徐丁的话,心里暗自赞叹:“没想到这娃儿话虽说得不甚贴切,但是道理却还是颇有见地的。”至此,徐渭对徐丁又增加一层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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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十分,徐渭,徐母,羽瑶,徐丁四人围在小桌前吃饭。
“丁儿,你想读书吗?”徐渭忽然饶有兴趣地问徐丁。
“当然想啊!”徐丁不假思索的回答。
“你为什么想读书呢?”徐渭对这个问题显得很有兴趣。
“读书就能知道很多自己以前不知道的很有趣的事情。”徐丁答。
“还有呢?”徐渭接着问。
“还有...还有...”徐丁显然一时之间还没有想好。
“呵呵,徐爷爷告诉你。读书不仅仅是为了知道有趣的事情,更重要的是要明白做人的道理和做事情的方法。”徐渭微笑道。
“哦!”徐丁显得若有所思。
“不知徐夫人对丁儿的将来作何打算?”徐渭吃了一口菜,转而问向徐母。
“我一个妇道人家,没读过多少书,能有什么打算。倒不如您老人家为我们合计一下才好。”徐母道。
“这个...”徐渭沉吟道,“我看丁儿秉性纯良,资质颇佳,若得好好教导,能够学文习武,将来即使不功成名就,也不至于困厄于户牖之间。”
“先生过誉了!如果先生不嫌弃丁儿资质愚鲁,能够亲身教授于他,这才是他的造化!”徐母微笑道。
徐渭道:“幸蒙你们母子两次相救,我和羽瑶现在才能相安无事。如今我见丁儿心地善良,而且资质颇佳,有心想要收其为徒,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果真如此,那奴家先谢过您老人家了!”徐母赶紧道,“丁儿,还不拜见师傅!”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徐丁听了母亲的话,即刻拜倒在地。
“嗯!”徐渭微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很是高兴。
“恭喜徐爷爷收了个好徒弟!”羽瑶笑着道,“既然徐爷爷已经收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