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军前的姜彪与杨彦风并未答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常惊,只是凝神静气地等待着,命令。
常惊等了稍许,依旧不见对方回答,有些迟疑,又有些愤怒,尴尬中正欲提马回身,武靖天才轻拍马臀,徐徐行至军前。
“呵呵,本来早就要答话,可将军口气大了些,弄得我胯下战马有些不高兴,不是太愿意见到阁下,就迟了些。所以,我倒是有个不情之请,请将军说话还是温和些。”
“哦?哈哈哈,我常惊十年戎马,倒是未曾见过阁下这等妙人,连马都管不住,还要领军作战!啧啧,能见到这等稀罕事儿,看来我这趟北海不算白来了!”
常惊口中嘲笑,实则暗自惊心。
武靖天一出军前,虽未披挂,一身白衫在黑漆漆的众军前极其耀眼,给常惊一种前所未见的威严,偏偏这威严之中,有着太多难以揣测和捉摸的智慧,那是一种生死成败超然物外的淡然。
武靖天淡淡地看着常惊,微微笑着,“这个,倒是让常将军见笑了!北海地小民稀,物资装备极其匮乏,不怕常将军见笑,我这匹马,也是临时找来骑乘!无关管不管得好,实在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啊!”
呲!~~~
常惊也忍不住嗤笑一声。
“阁下也知道北海地小民稀么!?依我看来,以北海弹丸之地就想行大逆成大事,若阁下无经天纬地之才武,便是脑袋秀逗了。常惊奉劝阁下一句,未若就此罢手,下马请降,我于徐将军面前斡旋几分,还能为阁下谋个不死之身;若阁下一意孤行,我铁甲穿过,尔军便如这大道之上光景,寸草不生,血流成河!”
武靖天听了,却暗自皱眉,从常惊口中得到一个惊人的疑问。
常惊此来,似乎只将平乱北海当作过场一般,走过,灭杀,如此解决而已!
而徐太则亲至,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
“将军来北海,可是还有事!?”武靖天突然张口问道。
嗯!?
常惊一愣,刷地冷起了脸。
他能猜到徐太则亲来北海,定然有大事,却不知究竟何事。
可武靖天怎么会知道?!
不,他应该不知道,否则,也不会这么问起。
那就只是疑问了!
可正是这个疑问,太可怕了!
不管武靖天掌握了多少信息,可只要关切,那就是心志的可怕。
面对一个可怕的敌人,常惊再不敢有丝毫消极懈怠,更不敢有丝毫怜悯和仁慈。
冷冷的脸,冰冷的言语自常惊口中脱吐,“你这是在找死!”
武靖天终于肯定了什么,“常将军,若此战过后你侥幸存活,那时我再找你说话吧!”
言语之争,从来分不出战争最后的高下,唯有兵戈鲜血,才能磨砺出最后的赢家。
常惊抑制不住胸中恼怒,大吼中提马回身,对着三万铁甲精骑振声命道,“准备出击!”
武靖天毫无迟疑,对着肖璋命道,“龙武堂众,穿杀!”
一直沉静的肖璋,此刻身心爆发着从未有过的血性,猛地一勒马缰,胯下战马前肢离地高高跳起,振奋的嘶鸣中狠狠地踩在地上,
肖璋回首冲龙武堂三千人一挥手,“龙武大堂,天地武纲!今日随我,肃天为王!杀!!!”
龙武堂众,英武之姿,经堂主肖璋霸气一吼,刹那间鼓足全身力气,鱼鱼贯贯,紧随着肖璋,若离弦之箭,奔射而出。
北海肖将军,这个近几日在北海传得沸沸扬扬的名字,如今终于英勇完整地出现在众军眼中。
传闻肖璋,以一人之身,力撼北海将军姜彪,一招之下,姜彪认输,北海大营一万七千之众,尽归肖璋麾下。
北海民众如此传颂,可真正的感受,姜彪至今犹在感叹肖璋身手之雄奇,也只有他,才真实地感受过与肖璋交手,那一刻心中天地崩塌的震撼。
北海有个肖将军!
可现在,肖璋不是将军,他是龙武堂的堂主。
武靖天试看龙武堂,精挑细选,悉心栽培,肖璋麾下,当无弱子。
肖璋对这三千之众,极为满意!他们有着近乎相同的年纪,一尽雄姿英发年轻勇武,整个龙武堂,就如一团熊熊燃烧着希望的热血精英。
临行之时,肖璋训诫三千人,只说了一句话,‘今日,便是龙武堂立堂之日;此战,便是龙武堂立堂浴礼’。
此刻,以肖璋为锋,紧随着夜明萱,三千龙武之师,就如一箭锋矢,直**骑而去。
待龙武堂尽出军前,武靖天开始发布了第二条出击的战令。
很简单,纵然龙武堂再英勇,也不可能以三千之众完胜常惊的三万精骑。
武靖天可不想龙武堂有过大的伤亡,哪怕只是,伤亡,他都不希望看到。
而且,雁翎阵,可不是仅仅以雁喙伤人。
龙武试锋,用来破敌,而真正割肉杀敌的,是刃!
“姜彪、杨彦风,左右为翼,领军冲杀!”
姜彪跟杨彦风早就按捺不住,漫长的等待,只为这一刻命下的热血,大将争先,率众而出,左右四万之众,喊杀声震苍山,在洛谷断山中回荡。
龙武为锋,姜彪杨彦风为左右翼,雁翎阵的雁首,已脱离大军冲杀向了敌军。
大军,剩下晏麟,祢丑,莫尊三支。
祢丑跟莫尊,此刻心中迫急,眼巴巴地看着武靖天,焦急地等着武靖天的冲杀战令。
晏麟也看着武靖天,眼中则满是祈求之意,适才军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