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少爷。属下不明白。”男人说得不紧不慢。
“我爹让你们在这里做什么?”陆煜问。
“恕属下无从告知。”男人回答,“就算是对少爷您,属下也必须做到保密。”
“若我要自己看呢?”陆煜抚了抚腰间的剑。
“那就失礼了。”男人抽出刀挡了陆煜眨眼间劈空而来的剑势。
陆煜手上虽是剑,那剑法的狠戾却丝毫不输对方手中的大刀。
吴歌第一次见陆煜正儿八经地跟别人大干一场,十分有兴趣,本想找个安全的地方看看,又想起这是个搜查屋子的好机会。十分遗憾地走过去,一掌劈昏地上那个正欲爬起来的人。吴歌避开交战的两人,另找了灯点上,进了里屋。
陆煜步步紧逼,最后那刀劈来之时,陆煜竟拿剑迎了上去,剑顺着刀身划过,似乎看得见刀剑摩擦时的点点星火。剑风凌厉地一转,直向对方手腕,陆煜灵活地一挑,那人的刀便重重飞了出去。
陆煜握剑对着男人,一字一句威严得不可抗拒:“现在交代,饶你不死。”
“动手吧,少爷。”男人对陆修很忠诚。
陆煜正蹙眉,忽的门口一阵火光闪过,接着一支箭飞射而入。陆煜闻声偏身一闪,那箭直中男人眉心。
陆煜握了握剑,侧身躲进里屋,一把拉住正举着灯到处看的吴歌,吹熄灯示意她别出声。片刻,屋外传来喊话声:“不管你是何人,已被我们包围,你若不出来,我们只有放火烧了这房子。”
他们在外面喊话,应是防着屋里有什么埋伏,还真是谨慎过头。而刚刚那一箭,明显是朝陆煜射过去的。陆煜想,八成是陆修的人来消灭入侵者了。可是他们怎么知道这里有入侵者呢。突然他看到了吴歌手里的灯。没错,在画舫上他们看见所有的屋子都是一片漆黑,而这间屋子被点了灯,灯一定是某种信号了,夜里有人入侵,遭遇敌人,可能就是通过灯来传播。
吴歌见陆煜往自己这边看,以为他是问有没有发现什么,便拉过陆煜的手,用手指写了两个字。
兵器。
陆煜一怔,低声说:“我拖住外面的人,你趁他们不备从窗口逃出去,沿着苇丛走,想办法去通知公孙绎。”话罢,拿下腰间的玉佩,递给吴歌,“若是被抓到了,用这个证明你是陆府的人。”
吴歌正要说什么,陆煜就站起来走了出去。
一排箭刷刷地直指着他。有两三个人举着火把,借着火光陆煜看见这群人穿的衣服与屋内那两人一样,都是黑色的夜行衣,心里便有了底。
“你们是陆将军的人吧。”陆煜沉声道。
领头的人问道:“你是谁派来的?”
“我是陆煜。”陆煜直言。
吴歌趁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自称陆家少爷的陆家少爷身上,咬咬牙挪动步子,从窗口翻了出去。
她握着那块玉佩在苇丛间猫着腰前进。这里离公孙绎的驻扎地有些距离,吴歌行了一段路确定已不会被发现后,直起身跑了起来,一秒都不敢耽搁。
不知道陆煜没有了玉佩,那些人会不会相信陆煜的少爷身份。吴歌边跑边想着,陆煜之所以让她今夜就去通知公孙绎,是因为今夜是最后的机会。过了今夜,他俩怕是要被陆修关在陆府禁闭了。
那屋子里全是油布盖着的兵器,应该是陆修趁夜色从城中偷偷运出,藏在白天看似普通渔家,夜里却黑灯瞎火的屋子里,为驻守在城外的士兵做的准备。
这样无非是想瞒过公孙绎运出兵器,公孙绎不知陆修已准备好这些,到时候便能给公孙绎来一个防不胜防。陆修真有本事,竟能从城内由朝廷直接管制的兵器库里运出兵器。那么,还有些屋子,就应该是用来存放从城内的粮仓里运出的军粮了。
必须马上告知公孙绎,好让他提前计划好应对措施。
吴歌沿着郦水跑着,她记得公孙绎的营地在郦水另一端的拐弯处,离陆修的营地恰恰隔了一座城的距离。
她只能在心里摸摸祈盼陆煜能没事。
如她所想,陆煜的确没事。
在陆煜与领头人几番你不敢贸然杀我我又给不出证据的纠结后,那位被吴歌一掌劈昏的仁兄十分顽强地醒了过来,证明了陆煜的少爷身份,但也说出了陆煜还有一个同伙,是他们的少夫人,此时不在屋里应该是逃了。
领头人很聪明,你自己是少爷,明明知道证明了身份便不会有危险,却让夫人拿着可以证明身份的玉佩逃了,为什么要逃,不是怕被杀,而是要去告密。
领头人一番思索后,冷静下令:“追!”
他带着大部分的人骑上马直奔公孙绎营地而去,其他人留一些看守原地,还有一些以防万一朝另一个方向追去。
陆煜一剑把队伍最后的一个人刺下马,翻身上马也追了过去。
一路上他挥着长剑与那队人马交战。那队人不敢伤害陆煜,只能一招招挡回去,谁知陆煜的剑势杀意凛人,这样下去全队人马都会招架不住。领头人绕到陆煜背后,在陆煜转身刺来之时,毫无躲闪,反而挺身迎了上去,在陆煜愣神之时,扬手将一粒东西弹入陆煜喉中。
陆煜松开已刺穿眼前人的剑,捂住脖子咳嗽了几声,从马上跌下。
恍惚中,四肢都没有了力气,脑袋也变得混混沌沌。陆煜感觉有人把他扶起来,模糊中看见剩下的失去了领头人的那队人马,依旧毫不犹豫地向吴歌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