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苏凌都在假寐,偶尔雅夫人会问上她几句,也被她简单的搪塞过去了,车了除了伺候的侍女,就只有她和雅夫人。
此刻更是静得吓人,除了马车的行驶声几乎就没有其他异声了。
“凌儿,僵古巫术讲究的是心平气和,将来你修炼之时,定不可急躁冒进。”雅夫人似是无法忍耐车中的寂静,竟然先开了口。
苏凌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车内的侍女,她不敢去搭话,多年的皇权争斗,让她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
“放心吧,阿香是我买下的,不会说话也不会写字,无论你说什么她都传不出去。”雅夫人看穿了苏凌的思想,虽然对这份不信任有些小小的不悦,但她毕竟是明白人,在这乱世中,谨慎些永远是对的。为了打消苏凌的顾虑,她差侍女阿香到外面侯着。
“你怎么确信她确实不会说话?”直到车内只有两人,苏凌才压低了声音轻声的问道:“很多人都会刻意的培养这类眼线,即使不会说话也不一定是无害的。”
听见苏凌的警告,雅夫人笑了,她拍了拍苏凌的手,悠悠的回答:“因为我买下她的时候,她还没有那么静。”
苏凌背后一凉,又一次打量了一下雅夫人:“你毒哑了她?”
“不。”雅夫人嘴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弧度,而后风轻云淡的说:“是她自己愿意喝下去的。她有两个弟弟,父母双亡,高捷同情她动了恻隐之心,我便命人把她买了下来。”
“只是我也不会白白花这个钱,宅里不缺管事的人,凭她的样貌也当不上歌姬,我当时给了她两个选择。”雅夫人挑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接着说道:“一是我托人两个弟弟送进宫里当个小太监,而她则安安心心在我府中当个管事,二则是当我的贴身侍女,但她自己要饮下哑药。”
“她选了第二个?”苏凌对于结果并不感到意外,但却是好奇为什么雅夫人会和宫里有联系?
“是,她当时没有犹豫喝下了药,我也遵守了承诺,让教她的弟弟读书识字,最后送入官场,而她却只能留我的身边,没有我的命令,她甚至不能和弟弟相见。”雅夫人说到这里,突然问了苏凌一句:“你觉得值吗?”
“从夫人的角度看不值,但从阿香的角度看却值。”苏凌如是回答,也许在正常人眼中看来答案正巧相反,阿香是整件事情的受害者本是最该被怜悯的,苏雅音完全是个不折不扣的剥削者。
但苏凌却又自己的主见:“没有夫人出手相救,恐怕这三个人都活不下来,弘丘灭国,遗孤自当全力铲除。”
“怎么猜到的?”雅夫人心里一惊,弘丘灭国本是苏凌出生之前的事,商家出生的女子本是知道就属罕事,还能认出阿香也是弘丘遗族的,是偶然吗?
“手指,阿香的小拇指比正常人矮了一节,上面还有纹身。”弘丘人乍看与本国人没什么区别,但弘丘皇室的人小指却比一般人短上一节,而且身后和小指有奇怪的纹身。
弘丘最令人咋舌是它的民风以女为重,历代皇帝都是女子,男子虽能为官,但大都都是品级低下的文官。
如是说来,苏凌意识到了不顺之处,开口质问了雅夫人:“阿香真不识字?”
“也不是,你竟然看出她是小指的异常了,也应该大致猜得出她的身份吧。”雅夫人在窗外招了招手,没一会高捷就骑马跑了过来。
“主子,有何吩咐?”
“去拿几本弘丘的书来,记得小心。”
“夫人,太黑了,若是要看书,不妨等到了驿站。”高捷直言相劝,并不是吝啬灯火,只是一切以主子的身体为重。
“不,连夜赶路吧。你放心没事的,只是让凌儿看一下弘丘的字而已。”雅夫人的心意已决,自然不会那么快就被高捷说动,但这份心意她是懂的。
“主子,您的身体实在不宜连夜赶路,我们到下一个城镇就歇会吧。”高捷执意谏言,也不管雅夫人的脸色。
雅夫人的耐心似乎被磨光了,但还是压抑着怒火,没有失态,只是她的声音变得有些冰冷了:“高捷我是主子,不要违抗我的命令。”她的语气中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有那么一瞬间苏凌也在害怕。
“主子……”显然高捷也有些被吓到了,但他忠心耿耿,又岂会因为此事就退缩?
“不必多言,去拿书吧。”雅夫人放下了帘子,不再多看外面一眼。
“不用这样的。”苏凌指的是什么雅夫人心里有数,她也不管苏凌的反应,自顾自的说:“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阿香的事?”
“不知。”原本以为只是闲聊,苏凌的确没想到雅夫人的话中另有深意。
“如果阿香当年选了第一个会比现在过得更有出息,只是她逃不过自己的妇人之仁,原本的弘丘公主如今也不过是我的一个小小侍女,倘若肯舍弃两个弟弟,凭她和余族的人力和智谋,复国虽不足,但搅得我们定国鸡犬不宁是肯定能做到的。”雅夫人的话里没有一点人情味,她像是个精明的商人一般盘算着一切:“刚才有一件事你说错了,这是个双赢的交易,我呢。”雅夫人顿了顿,单指放于唇前,声音里多了几分魅惑之意:“多亏了阿香的那个决定,弘丘的人放弃了对皇族的忠诚,反而开始效力于我。甚至弘丘皇族私藏的那些宝藏都收入了我的囊中,现在你还觉得我亏吗?”
“……你做了什么?”苏凌有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