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被吓得背过气去,阿四转过头来便看到,就在距离他几百米远的鬼林子深处,比碗口还要粗壮得多的巨木仿佛被什么东西碾过了一般猛烈的颤抖起来。
树干的断裂声夹杂着一种说不出名堂的奇怪声响从林海中咆哮而出,如炸雷一般轰鸣着少年脆弱的耳膜。
黑暗中,阿四隐约看见一只如山般巨大的怪影在这片漫无边际的林海之中缓慢地游荡而出——
愣愣然地看着自己面前的景象,少年的身体因为恐惧发起抖来,而更要命的是,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庞然大物竟然是向着他的方向移动过来!
少年心肌狂颤,密集的冷汗瞬间覆满额头,直到自己面前的树林也被一种他无法形容出来的巨大力量夷为平地之后,阿四才终于从极度的惊惧中回过神来。
来不及细想,少年在那个巨影与自己照面之前飞快地抓起脚下的绳索,一不做二不休地顺着方才的山洞爬了下去——
而如果知道自己即将在这个山洞中面对些什么的话,阿四觉得他或许宁愿留下来对付那只夷山林为平地的“怪物”,也绝不会一时脑热地选择了这条令他终其一生也无法回头的不归路……
tobecontinued……
第二章皮子书
2011年7月中旬,内蒙古呼伦贝尔,301国道。
我合上日记本,将视线转向客车的窗外。
刺眼的日光洒在道路旁层层叠叠的碧绿原野上仿若泼翻的金浪一般壮丽旖旎,连带着也让我一直被阴云积压的心绪稍稍放晴。
近两年由于工作的关系,我虽然全国各地四处“流窜”,而且去的还尽是一些人杰地灵的风水宝地(毕竟没人会故意将墓穴修建在什么穷山恶水的不毛之地),但无论哪里,在我看来还是没有家乡的风景更让人看得舒心。
而我这一次之所以抽空回来,也是为了解决一个已经困扰我许久的心结……
大概下午四点,在经过火车、汽车时近两天的旅途后,我终于从北京回到了自己出生的地方——呼伦贝尔海拉尔,赵家村(化名)。
用钥匙打开老房子的大门,避过扑面而来的灰尘,我将背包丢在一边便开始收拾房间。
这里是我爷爷的房子,老爷子仙游后便留给了我,房子本身并没有多大价值,不过对于我来说却承载了童年时期所有宝贵的回忆。
我爷爷便是我在日记中记录的那个名叫“阿四”的少年,而老爷子作为老一辈中颇具威名的职业“土夫子”,所经历的很多东西也都不是我们这些小辈能够理解的了的,就像我方才提到的那个鬼林子里的地下洞穴,我觉得他老人家在向我灌述自己“英雄事迹”的时候就参杂了不少的水分……
在这里休息了一晚,翌日上午,我便开始着手收拾老爷子那些压箱底的宝贝。
别误会,“赃物”什么的早就在我爷爷去世后被我父亲和几个叔伯“处理”干净了,我指的是在我爸和大伯看来,即使被人清查到也不会有什么实质性危害的东西,毕竟以我伯父那人的谨慎程度,他是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抓住自己的小辫子的。
翻箱倒箧了半天,我终于从炕底下的暗格里翻出了一只颇为眼熟的黑漆嵌牙妆奁,这还是我奶奶生前用过的物什。
然而,尚未等我将匣子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瞄上一眼,甫一抬头,我便看到一颗脑袋从窗子外面鬼鬼祟祟地探了进来……
“你有事吗?”
收好手里的东西,我开门走到那人的面前。
对方是个年纪跟我相仿的年轻人,不过看起来有些贼眉鼠眼的不太老实,他见我出来先是打量了我几眼,随即挑眼笑道:“这不是齐御么,怎么,不认识哥们了?”
我闻言仔细端详了他一下,好像确实有些眼熟,直到这时我才想起来,面上带着几分惊讶地连忙开口道:“呦呵你是老赵吧,好长时间没见,这猛一搭眼的我还真没认出你来!”
这话倒不是假的,我跟他至少也有个七八年没见面了,虽然是放屁砸坑撒尿和泥的交情,但自从我离开赵家村以后彼此间便没了联络,我能够按照记忆认出这人的样子着实相当不容易。
“我也是看到你家的大门开着,就顺路过来看上一眼。”老赵道。
这栋老房子自从我爷爷不在后便一直锁着,我想他大概是怕遭了贼所以跑过来瞅瞅。
我跟他随便聊了聊,而在聊到老爷子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看着我道:“对了,我倒是想说了,前阵子我跟人去山西的时候弄到了部‘皮子书’,我记得老爷子以前也有一部类似的来着,所以想问问跟你们手里的那部有什么关系没有。”
我听罢倒是有些吃惊,当即不动声色地问:“那东西现在还在你手上吗?”
我是知道这人从事的行当的,他说从山西搞到,想必就是从哪座倒霉催的古墓里淘出来的。
大概是工作使然,虽然我爷爷也是个盗墓贼,但其实我对像我伯父他们那些摸金之流、御岭之辈当真是没有一丝好感,不过我却也不得不承认,在寻龙点穴、望气发墓又或者有关风水奇门和六壬太乙的领悟上,那些土夫子们确实比我们这些专业的考古人员强上一些。
赵绝点了点头:“东西暂时还在我这里,在确定之前我也不可能折腾出去,本来想直接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