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伸手止住了她下面的话,“没必要劝说什么,反正同样的话你也不是没有说过,我听腻了。况且,若是我和洛夕都不退让,一切都只能依旧如现今一般毫无进展,停滞不前。”
l一滞,气恼地甩袖离去。
我看着在一旁面无表情地抱着瓷杯的r,不知所措。
r瞥了我一眼,“怎么了?”
“没什么。”我摇了摇头,低下头看落在茶杯里的星辰倒影。
“是不是在想,如果我再坏一点就好了?”r调侃道,“如果我是个坏人,那么你和l也不用这么在意,一定是想也不想就灭了我,对不对?”
我忙摇头,“怎么会,你们每一个都有存在的权力……”
“不用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安慰我。”r含笑看了我一眼,“非常感谢你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在知道我和洛夕是这种并生关系前,你敢说你没想过,我最好能消失?”
我咬了咬唇,无法反驳。
我当然是这么想过的……
“我存在,是因为洛夕需要我的保护。但是现在你出现了,你虽然还不是很优秀,却也勉勉强强可以替我保护他。”r笑着望向我,“你不是和我说过,你最想保护的,是洛夕单纯的笑容吗?”
我一愣,猛地抬起头,果然,当初我在洛夕家向他表白的时候,在我面前的人是r!
顿时百感交集,如果现在不是在谈他们俩的去留问题,我肯定会恼羞成怒先和r算上一大笔账……
“可是,r,难道你就没有什么留恋的东西吗?”我咬着唇问他,“如果进行治疗后,你真的会消失……”
“是让我把‘遗愿’都了一下吗?”r笑了笑,伸手摸了摸我的头,“顾惜,你偶尔候温柔起来还真是可怕。”
我瞪他,什么叫“偶尔”,明明一般情况下我都是很温柔的好不好?
r伸手抱住了我,在我耳边轻语。
顾惜,谢谢你。
没有人会愿意放弃生存的权力,我之所以这么做只不过是因为……
他还有你。
我不由自主地抓紧了r的衣袖,忍住想要哭的感觉。
没错,洛夕还有我,还有他热爱的事业,但是r……
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即便他只是个分裂出来的附属人格,但他仍有自己的思维和记忆,有自己的喜怒哀乐……
我真的很矛盾,撇开主人格是洛夕而言,在dd患者中,为了主人格其他附属人格就真的应该为了主人格而牺牲吗?
如果有一天,我们发现自己也是一个dd患者,而且是其中的附属人格……
会心甘情愿以自己的存在换取另一个人格的圆满吗?
我想,我是不愿意的。
可r……
“你这家伙明明应该是腹黑,为什么偏偏成了圣母?”我有些哭笑不得地感叹道,“我真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你交流了。”
r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转移了话题:“说起遗憾的东西……虽然我画画并不如洛夕这么好,但是我还是很喜欢它的。”
我眨了眨眼睛,“你想画画?”
“毕竟一个人画的画,就算那个人消失了,还能保留下来。”r长长呼了口气,“就像阿道夫虽然占据了洛夕的画,却最终还是不能否认这画是属于洛夕的一样。”
“我当然也很想……拥有一些东西,一些能让我一直被人们记住的东西。”r淡淡笑着,夜风扬起他的发丝,迷离了我的视野。
手上一暖,r伸手抓住了我的手,他扬唇对我笑着,“顾惜,陪我去找些画具吧?”
我点头,跟着他一起在这幢木屋的各个房间中穿梭。在工作室里翻找半天后,r拍了拍额头,“上次把东西都清理到地下室了,得下趟地下室。”
我顺手从桌边摸起了手电筒,“那我们走吧。”
r应了一声,带着我绕道地下室的门口,拉开了地下室的门。
一阵潮湿的寒流涌来,吹起我的发丝。
长长的通道里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里面有什么。
我对r自嘲道:“还以为地下室这种地方都会闹鬼,结果倒也是还好嘛。”
r调侃地看着我,“是不是在杭州那个别墅被吓出心理阴影了?”
我干咳一声,瞪他一眼,“那里的事我还没和你算账呢!”
r移开眼神选择逃避。
好吧,找完画具再和他算账。
我打开手电筒,大概是受了潮,手电筒内电池的电压不太稳,时暗时亮的,硬生生给本来还算和平的场面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感觉。
我搓了搓胳膊,小心翼翼地踏出了一步——竟然踏了个空!
我惊叫一声,整个人都飞了下去!
“顾惜!”
r一把抱住我,紧紧把我护在怀中,我们沿着楼梯狠狠滚下去,大概滚了有十几阶楼梯才停了下来。
我头昏了好一阵才缓过神,摸了摸地上,好像有布料或者是塑料泡沫之类缓冲的东西,还好没有什么能伤人的东西,问题应该不是很大。
我惊魂未定地伸出手去碰r,“r,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手电筒早已在刚才的翻滚中飞了出去,不知道落在哪里。地下室内只有从门口落下的月光,淡淡照亮着室内的东西,所有的一切像是镀着一层柔和的银色。
包括r。
“从没有人这么关心过我,顾惜,你是第一个。”
他垂眸静静看着我,忽然伸手抚上我的脸颊,漆黑的眼瞳中神色无比温柔。他缓缓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