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一片,孝行顿觉针扎刺痛,心慌自语,“做多孽事,终至地狱。”不住叫到,“瑛子,瑛子。”估算其身处天上,心觉宽慰。
“童子。”王善治的脸目逐渐清晰,孝行昏沉叫到,“王牧师,数年不见,来冥界解救我否?”
“然,忏悔罪孽,即升天堂。”王善治逗笑。
“认罪,认罪。”孝行惊喊,只见厅堂白洁,瑛子在另一床,笑脸相对。
“发热已退,静养数日,便无事。”王善治抽甩体温计,将一颗药丸给孝行服下。
孝行撑起,谢道,“牧师屡次救我以危途,难以回报。”抬头见到“博爱”二字。
窗外嘈杂一片,王善治叹息,“风波未平,又生事端。”垂目祷告起来。
冬阳温暖,寒气渐化,孝行泪流,讲道,“牧师,天使住在何方?长何模样?”
“天使是神的使者,被神差遣来保护圣徒,义人的灵,但无需世人的敬拜。”牧师笑解。
“你就是我的天使。”孝行眉眼笑开。
“如你明白教义,就不会如此道白了。”王善治讲道。
“牧师,可带我入教否?”孝行眼目铮亮,“少时,见人来传教,族长驱赶,以为长毛再来。但所见所闻,全然不同。”
“你可弃绝拜偶像否?不拜师祖,窑神,不跪拜祖宗,烧纸,烧香。”王善治问道。
孝行犹豫,讲道,“子曰,务民之义,敬鬼神而远之,可谓知矣。”
“《诗》曰:‘神之格思,不可度思,矧可射思。”王善治应对。“容你再思,可否?”
“牧师,我愿入教。”瑛子摩挲银十字,对孝行讲到,“非其鬼而祭之;谄也。”徐行不悦,“获罪于天,无所祷也。”
瑛子下床讲道,“我由京师亚斯立堂孤儿院抚养大的,七岁才来此地,一直未忘主恩。”
牧师笑道,“主安排我们在此重聚,本地福音堂亦是卫理公会捐资修建的。”
瑛子叙道,“母亲瞒生下我后,一直寄藏教会,两三年才来看望一次,与母亲离多见少。母亲管教甚严,不准我信教,但要我学英文,学画艺,也送我到上海学习一年。。”
“你母亲倒是慧眼独具,请问小姐何称呼?”牧师问道。
“姓潘名雨珊。”瑛子讲道。
“倒是教堂建时,夫人也有捐资。请问夫人今在何处?”牧师回问。
“还在京师,不知何时回。”叹息一声。
“既然你熟知教义,下次洗礼培训,定要参加。”牧师递上一本圣经,笑道,回看孝行,“也好给你哥哥讲解下,谁是天使?”
孝行尴尬,呆望天花板上的窗光纹路。
一人闯进,大叫,“王牧师,不好嘚,县衙门口打起来嘚,好多人流血。”
王善治披上衣服,跟孝行讲道,“好自修养,我去去就来。”孝行弹跳下床,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