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靖南王妃。”赵太后说。
月华双手死死握成拳,咬紧牙关。
“哦。”元让一时间还没理顺他们的关系,只是绕着月华走了一圈。
月华抬起头,正好看到了。
眉眼有些像自己,可跟小时候一点也不像。那个时候抱在手中的婴孩,现在已经满屋子跑了,还会叫“□□母娘娘”。
不知道他会不会叫娘?
月华想恨,可恨有什么用呢?她这样的人,迟早是要死的,还不如从小就远离他们,到时候反倒不会这么伤感。
元让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娘娘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看着挺顺眼,于是他说:“这位娘娘我们是不是见过?我年纪小,记不清了,娘娘不要怪我。”口吃清晰伶俐,让人越发喜欢。
月华不知道怎么回答,她闭上眼,泪水硬生生憋了回去:“你小的时候,我们经常能见上一眼。”
“好了,元让。”太后终于发了慈悲说,“那是你娘。”
元让觉得,自己的娘亲和太后口中的娘亲,可能不是一个人。
太后没说过娘亲什么样,可是一提到她,总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元让渐渐也就不提了。他觉得,娘亲是一个不好的东西。要不然为什么那么好的□□母娘娘总是很不喜欢娘呢。
不过现在看到这个娘娘,感觉好像挺好的。不是说她的漂亮,也不是慈眉善目,而是从内心骨子里透出一种可亲。
元让还在滴溜溜地看,那边太后却误以为他不欢喜月华,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元让,到奶奶这来。”
元让很听话,走到太后身边,问了句:“□□母娘娘,为什么我娘要跪着?”宫里主子少,规矩也少,跪着的大多都是奴才们。
“你娘犯了错,当然要受罚。”赵太后和蔼地对着小孙子说。
宫里的“犯错”,有无数个意思,这个元让知道。比如说,他打碎个白玉瓷碗,□□母娘娘就说“岁岁平安”,要是个宫女打碎了,就得顶着碎片跪倒大太阳底下半天还不给饭吃。
元让不吭声了,他记得姐姐,是很尊敬娘亲的,要是知道娘亲在这儿罚跪,一定不高兴。
赵皇后大概是想做个人情,终于说了一句话:“不看僧面……”
话音为落,“禀太后、皇后,文王夫人求见。”一个小内侍弓着腰进来。
皇后一句话也没的说,太后立刻叫道:“不见!”
她对这个新太子,可是一万个不喜欢,连同文王夫人一起不待见。本来太子长琴可算是死了,没有儿子,这太子之位可不就轮到刘逸身上了吗?结果不知道刘速从哪儿寻来了已故太子长琴的儿子。太后可是一点都不承认这是皇族血脉的,可偏偏他那个侄儿赵襄子非说这是长琴的儿子,要立他为太子。
太后不高兴了好一阵子,赵襄子的妹妹赵皇后那段时间也不受太后待见。
太后虽然不喜欢月华,但对刘逸那是没的说的,十万分的疼爱。对刘逸的儿子,哪怕他是月华生的,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月华常常想,要是我有一个□□母奶奶,会不会也像这样。
只可惜,月华孤身一人,没有父母,更别说祖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