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下午唐飞来不了，你替他做下记录。”
“可是我对这批展品还不熟。”
“我负责提问。”
“那没问题。”
幸好为了以防万一，多准备了一份评分资料。安凌正在沾沾自喜，休息室的门开了。
“柯闵泽主任你好，我是李佳。”只见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踩着高跟鞋，三两步来到柯闵泽面前，伸出一只手。
安凌站在后面一个激灵，人长得不错，就是这声音真是会腻死人。
柯闵泽象征性的和她握了下手：“以后有急事，希望你能提前告知负责人。”
“我会的。”李佳眨眨眼睛。
到了展厅门口。
柯闵泽随意指定了个范围：“你先讲讲明初的玉器。”
“从明朝开始吗？明初——明初的玉器在？”李佳自顾自的进展厅找了起来。
柯闵泽微微皱眉，走到明代的第一个展柜旁：“从这里开始。”
“啊！谢谢柯主任！”
讲稿里对明初玉器的介绍非常详细。听得出来，李佳是认真背了的。可是问题就是怎么能一点拓展都没有完全背稿呢？
一件玉圭、一件玉带，李佳居然讲了足足七、八分钟。
柯闵泽听完之后立刻打断了她。
主任不会是决心现在就淘汰人家了吧？毕竟还是新人，再给个机会嘛。
安凌赶紧帮着问了一句：“那你能任选一个朝代的玉器，与明代的玉带对比一下吗？”
李佳显然没有料到还会问这种问题：“展厅里明朝时期的这几样东西，我都很了解。但你又不是考官，凭什么问我问题？”
安凌正准备说点什么。
柯闵泽收起评分表，上前一步，声音沉了下来：“再给你一次机会。”
李佳喜出望外：“谢谢柯主任，明代的字画我准备得特别充分。”
她四处望了望，小跑到斜前方的另一个展柜前，生怕再被打断似的，语速飞快：“那我就讲讲这个展品。大家刚刚看过了明朝的玉器，我们再来看看明朝的书画。明朝有几位著名的画家，民间统称为八大山人。他们几位的画作非常珍贵，这是其中的一幅。”
安凌看了看聚集在周围的几位观众，实在忍不住了，出声解释道：“各位观众不好意思。我们正在进行考核和培训，所以这位导览员暂时还不能解说得很准确。大家如果感兴趣的话，我们馆平时在上午九点半和下午两点半，会有正式的免费讲解，欢迎大家到时候跟着导览员一起进行参观。真的非常抱歉。”
几位观众理解的笑了笑，很快散开了。
“我讲得哪里不好，你要这么针对我？”李佳一脸怒气。
柯闵泽一把将安凌拉到自己身后，低声对李佳说道：“跟我出来，不要影响观众参观。”
李佳的表情瞬间软下来，仿佛受了委屈的样子，跟着出了展厅。
柯闵泽在一个角落里站定，示意旁边的安凌后退两步。
主任不会骂我自作主张吧？安凌没敢说话，照做了。
他深吸一口气：“李佳。我想你应该是误会了我的意思。再给你一次机会不是让你再讲解一段，而是让你主动给沈安凌道歉。”
“我为什么要给她道歉？明明就是她在刁难我。我只是说话比较直而已。”李佳横了安凌一眼。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安凌昏头昏脑的朝柯闵泽身后缩了缩。
柯闵泽压抑着自己的怒气：“首先，沈安凌是我代表馆方任命的考官。你刚刚对她非常不尊重，不应该道歉吗？其次，作为考官提出问题，作为比你更加专业的前辈对讲解内容提出质疑，请问有什么问题吗？直率不是你可以随意说话的借口，不尊重人的直率只能展示一个人的幼稚和不负责任而已。从进展厅开始，我就对你的态度非常不满意。今天考核之前你绝对没有来看过实际展品，没有思考过怎么走位。除了背稿之外，你查过相关资料吗？八大山人是朱耷的号，不是几个著名画家的统称，还有，八大山人所处的时期是明末清初。这么基础的内容你不清楚就罢了，还一点也不谦虚。对观众毫不负责！我刚才只是出于最基本的礼貌，才三番两次让你讲下去。你今天的考核不合格。常设馆的导览资格我本来想再考虑一下，现在觉得也没有这个必要了。你可以走了。”
完了，主任生气了。他是说真的还是想吓吓李佳啊？
安凌在明粤呆了一年多，除了服务时长不达标自动退出的，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义务导览员被馆方以其他问题开除的。
李佳大概是被柯闵泽吓住了，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相信这次我说的很清楚了。明粤周三闭馆，希望在这之前，你已经办好了离馆手续。谢谢你之前对明粤的关注。安凌，走了。”
晚上，孙姐打来电话，问安凌下午考核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就说，闵泽他不是冲动的人。这么久了，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他发脾气，看来这个李佳确实过分了。我知道怎么回事，就不争着保她了。小凌你也辛苦了，早点休息。”孙姐虽然很照顾组员，但处事向来公正。
看来这个李佳真的留不住了。
安凌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发了条消息给柯闵泽：“主任，今天考核的那个李佳啊，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毕竟人家也是花了很长时间才通过常规考核的。之后馆方不是还有几次培训吗？她经过培训之后说不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