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飘起了小雨,滴滴答答,如同指间跳动的音符,清脆悦耳。可这美妙的背后却掩藏着冰冷的杀机,寒风入骨,草木瞬间枯萎!
婆娑亦名地狱。
地狱有一皇,其名轮回。
地狱有一王,其名阎罗。
如今,皇死了,王---来了。
雨水将本就潮湿的小路化为泥泞,金袍阎罗踏着舒缓的步伐闲庭信步,伴随着头顶的一片黑云,向着近在咫尺的皇位而来,向着---曾经熟悉的那片土地进发。
这一次,将是整个地狱的灾难。
这一幕,已经在他脑海中发生了无数次,今天,终于可以实现。
起码,阎罗是这么想的。
在他的世界中,没有善与恶,只有喜欢与不喜欢,或者说是顺眼与刺眼。顺眼者,也许会顺手拉上一把。刺眼者,一掌拍死。
魂生天是刺眼者,季天同样也是。
面对前者,阎罗无能为力,甚至,在其即将身死魂灭的那一刹那,他也不敢出手。因为,那霸道,那股早已深入骨髓的巍峨无敌,足以让他肝胆俱裂!
可季天,显然没有那个实力。
“今日之局,都是你自作自受!”阎罗狞笑,嘴角掀起几分残虐,在雨中畅快大笑。
这笑声,回荡四面八方,浑厚至极,可在今日的场合下,却是极其刺耳。人群开始了些许的躁动,继而暴怒,一道道嗜血目光寻找着笑声的所在处。
“谁,是谁?”
“躲在暗中的狗崽子,今日,就算是‘天’也救不了你。”一个脸上刺着一条青色蜈蚣的老者睥睨四方,眼中带着冷芒,蓦然间,冰冷瞬间侵袭。
“真当我地狱无人乎!”那是一个全身都笼罩在黑袍中的人影,看不出容貌,不过,当他的话语传出之时,离他较近的人猛然变色,脚步不着痕迹的向后退去。
那般模样,仿佛遇到了荒古的绝世凶兽,唯恐殃及鱼池。
“地狱吗?”远方的金袍男子踌躇片刻,接着道:“好像真的没有人了!”
这声音,初始时极其微弱,好似梦呓,片刻后,猛然扩散,如同一道雷霆在众人的心底轰然炸响。所带来的伤害,所带来的沉重,难以言明!
字字诛心!
可偏偏他们还找不出这声音到底从何处传来,这种无奈,这种耻辱之感,他们从未这般清晰的体会过;但是今天,在轮回皇驾崩的同时,蓦然传来。
我皇在时,万界俯首,天地臣服;我皇驾崩,雷霆相加,宵小横行!
不得不说,这种变相的嘲讽所造成的打击是史无前例的。
“啊---”
那是一个地狱的年轻一辈,面容冷峻,肌体发着白光,宛如仙神,浓密的黑发在风中狂舞,一双通红的眸子充斥着不甘充满了恨意,铁拳一握时连同附近的空间都产生了涟漪。
恨欲狂,悲欲灭,灭绝世间万物,灭绝世间一切胆敢挑战地狱之威严者!
“吾,魂灭,地狱天榜一十八。”魂灭,以魂为姓,手握一把黑铁镰刀,战意直冲天际,怒喝道:“躲在暗自的贼子,你可敢现身与爷爷一战?”
“吾,魂莫,地狱天榜一十五,躲在暗自的贼子,你可敢现身与你爷爷一战?”
“吾,赫连青牛,地狱天榜第三,躲在暗自的孙子,还不赶紧出来领死!”
“吾------”
如怒龙嘶吼天地,如星辰散发出炙热光芒,地狱的年轻一辈,因为这轻轻的一句话,心中的戾气全部被调动,一个个,争先恐后,用他们的方式,表达着自己骨髓里的不屈!
因为年轻,所以放肆;因为年轻,所以狂妄;因为年轻,才会迸发出醉人的青春火焰。
“这群小子,很好,很好。”
这一刻,众人心中的烦躁似乎缓解了几分,一道道耐人寻味的目光落在地狱年轻一辈的身上,暗自点了点头,带着欣慰,带着从心里散发而出的满足。
因为,这是他们的后辈!
虽然嚣张,虽然跋扈,可,这才是青春,这才是真正的年轻人啊。
“行了。”立在众人最前方的青袍老者冷冷一哼,那些刚才还喊打喊杀的地狱年轻一辈缩了缩脑袋,如同霜打的茄子般,彻底焉了下来,就连那几个出了名的刺头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沉默,所有人都沉默下来。
面对着这位青袍老者,所有人都选择了顺从,哪怕是那些被世人称之为杀神的强悍存在。
因为,这老人名为判官!
“既然来了,那就出来一见吧。”青袍判官面容复杂,望着天空中的某个方位,轻声自语:“当初的事,拖了这么多年,也该了结了。”
青袍判官说的话,年轻一辈中没人能听的懂。可老一辈中,似乎有几个人知道了什么,那几人互相对视一眼,面色尽皆大变,心底冒着寒意。
难道是那个人?
几人心里疑问,下一刻,疑问得到解决,可心情却陷入了谷底。
“多年不见,你的感知还是那么敏锐。”声音略微懒散,响起的刹那,半空中出现一个小小的漩涡,蓦然变大,片刻后,金袍阎罗的身影在所有人瞠目结舌的目光中,钻出漩涡,正式降临。
头戴紫金冠,威严无比,宛如上古年间的帝皇从时光长河中缓缓走来。
他的脸上始终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如沐春风却又给人极其诡异之感,背着双手,行走间,没有一丝的气势,可是,这方天地的温度却是悄然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