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好了,还是会再受,好了,就还是会再受,也还是会再好……
温柔酒馆,我坐在三楼,这次对面坐着的,是明雪。
看到明雪,谁也猜不出她是杀手,我如是想。
我说,明雪,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她说,你天天往那种地方跑,就没会机会见到。
我说,我若早些时候见到你,我就不会往那种地方跑了。
她半天没有吱声,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
我说,明雪你才多大。
她说,我比你大,你叫石榴,我十七,以后见面要叫姐姐。
我说,去年我叫石榴,今年我叫十七,明年我叫十八,我们一样大。
我说,等到我死的了时候,你只需要在墓碑上写上一个数字就可以了,而且你还不会忘记我是哪一年死的。
她说,你的命是我的,要死,你只能死在我的手里。
我说,不至于你救了我,我的命就是你的。
她说,你还抱了我……
我说,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杀我。
她说,我不会杀你,但你只需要记得就好。
……
我说,你的身上只有三把飞刀吗。
她说,嗯。
我说,那天你是怎么杀死苍鹰的。
她说,是你砸死的。
我说,我没有那么重,我看到了他眉心处的血。
她说,那你就猜。
……
我说,你把飞刀给我看看。
我说,这上面有个雪字。
她说,那是我的名字。
我说,我也想学飞刀。
她说,没有内力,你用不出的。
我说,这把飞刀是我的了,下次你再问我的时候,我就拿给你。
她又半天没有言语。
……
她说,你换个名字撒。
我说,随便撒。
……
她说,你迷失了方向吗。
我说,不,我只是找不到起点。
……
温柔酒馆,三楼,两个年青人,杀气异常。这一切只有一个人知道,那就是坐在二楼的温柔。
……
噔、噔、噔……明雪跑上楼来,拉着我的胳膊:“我接了个任务,走,一起。”
我看了一眼纸条:“钱屠户?你杀个屠户也要叫上我?”放下杯中的死灵,我没好气的说。
她冲我眨着眼睛,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我一口气干了杯里的酒,走!谁让老子欠你的。
某某街某某号,为什么是某某?因为有明雪带路。
“就是他了吧。”我冲明雪晃了下脑袋。
“是吧……”明雪有些犹豫。
问问不就知道了吗,你这傻孩子。
“你是钱屠户?”
那人刚做完一单生意正数着银子,听见有人叫以为又来了买卖,笑脸相迎。
“二位有什么需要?”
“你是钱屠户吗?”我重复道。
“我是呀,二位要点什么?”
“是他。”我冲明雪说道。
“嗯。”明雪应道。
然后就没了下文,钱屠户也是一阵发愣。过了两分钟……
“你杀还是我杀?”明雪突然看向我,把我吓了一跳。
“石头剪刀布?”我心下好笑。
“好!”
然后我们就喊着“石头剪刀布”,一直到第四把才分出胜负。
“你赢了,你杀!”我冲明雪说道。
“哦,好。”
此时的钱屠户早就回去数他的银子了,他只当是遇上两个白痴。
“你准备好了吗?我要杀你了。”明雪抽出了腰间的匕首,轻轻一挥就削断了桌子的一角。
钱屠户恍然明白过来,他知道明雪不是在开玩笑,本来还在愉快地数着钱的表情瞬间就僵住,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你们要什么我都给,多少钱都行,都给你们,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明雪看向我,显然是又没了注意,这姑娘脑子不好吗?她是故意玩我的吧!我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呐喊着,她就是故意玩我的、故意玩我的、玩我的、我的……
“你不杀我可杀了,那你就白赢了。”我胡诌八扯地说。
“别!我杀。”她就像是要失去了什么似的。
钱屠户突然义愤填膺起来:“你们凭什么杀我!你们没有资格杀我!你们没有权利剥夺我的生命!”
我对这种说词不屑一顾,我觉得说什么都是狡辩,你可以说你对,但是你能不能活,你说的不算。
明雪不以为然:“我没有权利杀你,那么你有权利剥夺动物的生命吗?植物也是有生命的,你有权力杀死它们么?因为你在它们面前强大,所以你就有权力杀死它们,所以我也是有权力杀你的!”
其实,杀一个人,需要给自己找借口吗?我相信要是找,怎么都是能找到的。借口,无非是一种另人心安理得地接受结果的解脱。而我既然能决定杀你,我就愿意接受结果。
钱屠户死了,死人,不再需要借口了,别的什么,也不再需要了,都不需要了……
带上了钱屠户一直数不完的钱,我和明雪离开了,离开了某某街某某号。
“我们要这些钱做什么?”明雪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说。
“我们去赌好不好?”明雪问道。
“那还不如直接扔掉来的方便。”我说。
“我们算是强盗吗?”明雪问道。
“我们……”我犹豫了一下。
强盗是为了财,杀手是为了命。从职业的角度来讲,作为杀手,钱屠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