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如恍惚间,在这武当山,已是一年的时光。
我望着月亮,试图回想起什么,却什么都想不起,无从想起……
每一段生活,都有我不可磨灭的记忆,我想那是因为在每一段回忆里,都有值得我去珍惜的人。然而时过境迁,我记忆中的那些人,是否还会出现在我未来的道路上,如果不会,我为什么偏偏还要记得……
现在的我,是不是好的,现在的你们,是不是好的?
我想我是不好的,并不是说身体上的不好,我并不后悔我的每一次选择,我也并不想重新来过;我的不好是心灵上的,因为我并不快乐……
也许有一种人注定不会快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他们,也许他们经忘记了,什么才是快乐……
也许这种人,就只有一个人……
“这是你的徽章。”宝儿的声音打破了我的胡思乱想,并将他话语里的徽章抛了过来。
单手将其捏在指间,借着月光端详起来。这所谓的徽章是一块儿比铜钱大不了太多的圆形硬木,表面打磨的很光滑,徽章的一面刻着一道波形纹路将其呈现出一个太极轮廓,这纹路显然是用特殊的手法雕琢而成不容仿制;另一面则是刻了一个圈,按理来说这面应该刻的是人名才对……
“这面怎么是个圈?”我问道。
“啊,那就是你的名字。”
想到宝儿应该不会特意为我跑上一趟,“这么说你也参加?”
“我不用,我早过了历练的年限。”
我默然了。本来没打算要参加这次历练的,反正还有两年的时间,但既然宝儿帮我领了徽章,参加一下也无妨,就当下山转转。
名字是个圈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在这后山,我本来就没有名字,也用不到名字,可用到的时候你倒是问我一声啊,随便起也起一个人的名字吧,怎么也不能叫个圈啊,这也太随便了……
我做不满状冲宝儿道:“那我以后就叫圈?”
宝儿笑道:“不叫q你还想叫a?”
我白了他一眼,“不行!说什么我也不能叫圈,我叫圆,不行,我叫零……”
就在我还在为怎么把这个圈解释通而绞尽脑汁时,就听宝儿来了句:“你爱叫什么叫什么,反正也没人叫你。”
我一想也对,这只是登记时做的一种标识罢了,这跟我叫什么名字不是一码事,所以我也不用在意它到底是什么了。“宝儿,你就不想知道我的名字吗?”
“我知道你这个人就够了。”
也许……就是这样吧。
在下山的前一天,宝儿跟我提到了一种可以收敛杀气的方法,我默记在心。
那不是一种功法,也没有口诀,完全是意念上的操控。虽然我感应不到杀气,却要装作可以,然后再将其收回到我的精神世界中。尽管听上去好像有些自欺欺人,但我毫不怀疑,因为宝儿说的从来不会有错。
这一天就是下山的日子,所有参加此次历练的武当弟子都聚集在大殿前的广场上接受着象征意义的活动开启仪式。仪式末端是某位武当长老不知所云的宣词和历练弟子代表信誓旦旦地扯犊子。
仪式结束,众人便可以下山了。理论上所有参加历练的弟子在今天日落前务必是要离开武当山的,而这历练的目的对所有参加历练的弟子来说,无非就是抢走其他弟子身上的徽章,其根本意义归根结底还是钱的问题。
有的人根本不在乎钱,不在乎所谓的惩罚或奖赏,早早就当着众人的面把徽章丢了出去以示放弃,从而换来三个月的清闲。
有的人不在乎并不意味着其他人也不在乎,更多的人则是选择组织成团队,挑选合适的时机一同下山。这种做法也是较为明智的,抢劫这种事当然是人多了好办事,怕只怕出现内乱或是不好分脏。
也有人对这下山历练不屑一顾,仗着艺高人胆大不愿与人为伍。这类人,大多是新人中的翘楚,在武当有些名望,知道他们的人大概不会打他们的主意。
……
一位武当弟子围着我瞧了半天最终还是开口问道:“这位兄弟,你上山几年了?修的什么套路?怎么没见过你?”
我想他八成是来拉拢我的,也不在意。“我是后山的修道弟子,上山只有一年。”
他见我这么说,不再接话,转身走了。
上山只有一年的修道弟子,谁会愿意在自己的队伍里多出这么个累赘呢?我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小兄弟,你也是修道的?”这次说话的是一个年青女弟子,我微微皱起了眉。她的话语里带着一个也字,就像是在说她和我一样,都是修道的弟子。
我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吭声。
她笑道:“我也是修道的弟子,咱们修道的不比修武的那些人,没有一个团队是不可能在这历练活动中胜出的,你来我们团队吧,人多了气势足,也好相互照应。”
她能说出我是修道弟子显然是听见了我先前的对话。而我记得我那话里的内容不只是说我是修道弟子,而且是上山一年的后山的修道弟子。一年,代表资历浅;后山,代表见识短。这样她还愿意让我加入她的队伍,我开始怀疑起她真正的用意。
但我还是不动声色答应下来,毕竟在下山这个环节历练弟子较为集中,我一个人也的确不好独自下山。说实在的,若不是看在钱的份上,这活动我跟本不会放在心上。我若不能带着足够的徽章返回武当,就意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