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银河似水。
君守太与令冯唐两人坐在令家的束月亭中,良久无言。
“淳于家那两个小丫头,也不知道找到了没。”
不知过了多久,令冯唐悠悠说道。
“这次又是那群人干的好事吧,我们这种小家族根本无法避免。”
君守太低头沉思,“也许我们可以尝试着反击。”
令冯唐直直地看着君守太,“君兄真是说笑,我们根本没有反击的本钱。”
“不……有的。”君守太斩钉截铁,“君家还有君子剑。”
令冯唐耸耸肩,端起茶杯浅啜,“你若是要动手,最好集齐百竹四家全部的实力。当然,我令家至今还没有失去过人,看在君垂侄子的份上一定会帮你们的。”
君守太笑笑,将茶水含在嘴里闭上眼,他还没说话,一道身材姣好的人影从亭子上倒立而下。居然是个女人。
“老爷。”女人急切地说,“三小姐失踪一天了!”
令冯唐一口茶水喷在君守太脸上。
“首领,打扰一下。”清秀的男子从另一侧亭子飘下,“令家三千金受了伤,去了咱们君家。”
君守太一口茶水喷在令冯唐脸上。
百竹林,巫医斋。
几颗夜光石慢慢地倾泻出莹绿色的光泽,与绯姬的绯色粒子相映成趣。
玖酒嗯了一声,手指在令雨痴透着红光的手臂上滑动,令雨痴躺在床上盖着被子,还在昏睡中的她对此没有反应。
她的身后站着君垂和绯姬。君垂的娘嘱咐两人带令雨痴来玖酒这里治疗,同时吩咐管家阿衡保护好君茗和君墨,自己去村子里奔走告知,整片百竹林陷入了一股严肃的气氛。
“内力紊乱无章,气息沉重不定,除此之外就是疲惫了。”玖酒松了口气,“没有大碍,看来主要是需要大量的休息。君垂,你去内屋打开第五行第十一个柜子,里面有一味银孔雀花制成的药浆,拿来给她喂下去。”
君垂点点头转身进了内屋,绯姬走到令雨痴面前,抬起头问玖酒:“她是君垂的朋友吗?刚刚忽然浑身通红的闯进来,真是把我和君垂吓了一跳呢。”
玖酒点点头,“算是吧,准确地说是青梅竹马,两个人从小玩到大的,更有传说认为两人早就订了娃娃亲,以后要做伉俪的。”
她瞥了一眼绯姬,心说这么着是不是可以意识到君垂的身份?也许你对君垂有好感,但是很抱歉啊……
绯姬呆呆地看着令雨痴,“我觉得她还蛮有胸的,搞不好很能生养孩子。”
玖酒从头听到尾,默默捂脸。
“是这瓶闪闪发光的吧?”
君垂从内屋里拿出一瓶银色的药浆,在夜光石的照射下像是流动的银子。
玖酒应了一声,随手接过来打开木塞,类似草莓的香气伴随药浆,缓缓地滑进令雨痴的口中。
“六品低级的银孔雀花,味微甘,专治内力透支消耗,气息杂乱无章的毛病。”玖酒自顾自道,“君垂,你以后好好记住,见到白日盛开五色的银芯花朵就摘回来。”
君垂点点头记在心里。
“对了,她是被什么袭击的?”玖酒问道,“她的疲惫应该是用了什么家族的技能吧?看起来……嗯,像是逃跑的伎俩。”
“我们看到雨痴时,她赤身luǒ_tǐ倒下的。”君垂沉吟一声,“令家的功法是浮生兽决,有一招叫白虎断尾,我小时候在令家玩的时候听说过。大体意思就是用内力将自己的全身皮肤分成内在两层,把外层和衣服留在敌人手里而身体逃走,那基本就是走为上策的保命绝技了。不过老实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技能。”
他双手抱胸,“我娘觉得是什么很大的威胁,比如森巨蟒之类的,所以她已经去通知村子里做好抵御野兽的准备了。不过森巨蟒对具有兽王之气的浮生兽决有所畏惧,怎么会发动攻击呢……”
他有些懊恼地抓抓头,没来由地想起之前在君茗房间里管家阿衡说的话,会不会跟淳于家千金失踪有什么联系?
“……哪有那么巧合。”他摇摇头,把这个念头从脑子里甩出去。
“天色也不早了。”玖酒看看窗外,“你们先回去睡吧,这丫头由我来照顾就行。”
君垂想了想,怀着对玖酒的感谢,拉着绯姬离开了巫医斋。
玖酒目送两人离开,转头看着令雨痴。君垂不知道的是,在令雨痴脖颈上,有一个不怎么明显的手印,细长而有力,就像五根细细的钢丝。
“又是你们。”她淡淡说道,“十年了,当年你们没有放过阿秋,如今又要夺走这个孩子吗。”
她叹口气,眼睛中乍然精光四溅,像是年轻了十岁。
君垂和绯姬回到家里,和母亲解释一番后,两人各自回到床上。
君垂漫无目的,看着天花板,他理顺了一下这一天发生的事。
白天捡到了绯姬,杀死了一头森巨蟒,让自己的腿部受了伤。
玖酒给自己上了药,拜绯姬为师,得到了两卷卷轴,回家看娘和妹妹弟弟。
淳于家的两位千金失踪,不小心捏了绯姬的肚脐,然后被绯姬敲晕,直到下午才醒来,又见识到了绯姬的强大。
晚上,令雨痴莫名其妙的受了伤,两人把她送到了玖酒那里治疗,直到现在才回来。至于老爹,一次都没见到,也不知道在干嘛。
“……今天太充实了。”
君垂苦笑一声,不过十五岁的他却发出老人般的声音,“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