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德:“……之前自请前来抵御王师的蜀将赵季札,因为被王师逼得不战而退,已经被蜀主给杀了。”
李重进:“蜀主此番派出的迎战者,以李廷珪为首,又有高彦俦、吕彦珂、赵崇韬等宿将。据臣接到的西线战报,我军排陈使、濮州刺史胡立,便是为李廷珪所擒。”
皇帝:“胡立目下是死是活?”
李重进:“已经殉国。”
皇帝:“……厚恤其家!”他看向羊皮地图中那几个红圈,面色阴冷,“看来,蜀中那几个中原故州,并没有想象中的好下,需要给向训和王景增派援手了!”
蜀中。资州。富春江酒楼。
富春江酒楼原来是茶肆,布局清雅。后来市面不好,光卖清茶日子难过,便改了酒楼,不仅提供住宿,也卖大菜小食以维持生意。
一个相貌平平的客人走进店堂,似乎要寻个清静座位。他前后左右巡视着,趁店中别的客人没注意,七弯八拐,拐入了店后的一个小间。等在小间中的店主警惕地看着来人,站起身来。
来人揭下腮帮子和鼻尖上几块乔装的义肉,原来是燕十三。
燕十三并不与店主寒暄,只点点头算作招呼,便直接问道:“你传信来说有重要军机报告?”
“是。师兄请看。”店主从柜橱脚下隐蔽处掏出一个小竹管,拔开管口塞子,倒出两个小纸卷:“这是蜀主派遣的谍者身上携带的蜡丸书。”
“派向哪里的谍者?”
“一个去往河东刘氏处,一个去往江南李氏处。”
燕十三急忙展开纸卷看内容,原来是蜀主孟昶致刘崇和李璟的密信,约他们一起发兵,牵制大周对秦凤诸州的进攻。
“你是怎么得到的?”
“那两人从成都出发,路经资州尚未分手,结伴投到愚弟这里来住宿。他们的外貌、行止在常人眼里也许看不出什么问题,但愚弟总觉得他们鬼鬼祟祟的,夜里便吹了mí_hún散,进去查他们行李。结果,在他们身上极隐秘处分别找到了一个蜡丸。”
“你就化了他们的蜡丸、抄了密信?”
“是。”
“再封回去的时候,有破绽么?蜡丸上的封记,你能确保跟孟氏宫中的原样相同么?……你以前封蜡这招学得可不怎么样。”
“师兄放心,妥妥的,管保他们看不出来。”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昨日。愚弟本来要循例派人送到师父那里去的,可是兹事体大,怕递送不及给耽误了。又听说师兄最近正在蜀境,想着师兄常在御前行走,因此惊动师兄亲自跑来一趟。”
“你做得很对,这事我得立马向官家汇报。”
“呃……师兄吃点什么?”
“赶路,给我带上两斤包子、一壶罗汉汤吧。”
“师兄先坐下吃喝,我另去将要带走的吃食包上。”
“不必了,刘崇、李伯玉全都是老滑头,接到孟昶密信立刻就会有所动作。这事儿,半刻钟也耽搁不得。”
滋德殿。前殿外。日间。
枢要会议散会,枢臣们走出。魏仁浦、范质和李榖走在一起。
范质向魏仁浦埋怨道:“魏枢密,适才你怎么不寻机帮陈渥说句话!陈渥为人清苦,为官一向有担当,仅仅因为监察齐州民田之事失实就赐死,也太冤枉了!”
魏仁浦叹道:“下官怎的没说话?下官为了保陈渥,专门向官家求对了两次。可是你们也知道,官家最在意民生耕殖之事,殿堂里还立了耕夫蚕妇木像作为警示。是以,一听说有人仗势抢占民田、欺压良善,官家就上了火。下官辩道,抢占民田的并非陈渥,陈渥只是失察。官家说,失察就是渎职,渎职就应当与被告的同罪。没有斩首于闹市,而是赐死于家宅,已经很给他留脸了。唉,官家的性子……你们也都知道……”
李榖苦笑了一下:“这个下官倒是明白,官家认定了的事,哪个拉得回来?……不过,依下官说,官家这性子也有大大的妙处。两位想想,各藩镇重要佐官的任免权,那天官家说收回中枢就收回中枢了,哪个藩主敢出头来反对一声?”
范质点头道:“是啊,像留守判官、两使判官、少尹这类职务,以前藩主们常常是自己定了,再向朝廷报一报,走个过场。便是先帝在时,也顾忌重重,不好轻易褫夺了他们的权柄。没想到到了今上这里,可就动了真格的了。”
魏仁浦叹道:“官家神通,无人能及。自打官家亲审了马遇那案子之后,据下官所知,如今藩主们都跑到监狱里去亲自过问诉讼的事了。……呵,历来上行下效,没有这么快的。”
三人一面心情复杂地感叹着官家的犀利无匹,一面缓步经过丹墀,转上御道,向着远处巍峨的的宫门走去。
宏阔的宫廷广场上,人影寥寥,宫门处禁卫们手持的兵刃尖上光芒闪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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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太牢,即牛羊猪三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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