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文房四宝?笔、墨、纸、砚是也。杨毅出生时老管家已在府内。杨府上下,包括杨毅在内,只知老管家姓杨,而不知其名。待一切准备妥当,杨毅在厚厚的账本旁的暗槽内翻出一封书信,而后一笔一划在铺好的纸上书写了起来。一炷香后,吹干墨迹,将写着密密麻麻字的信装入信封,走出门外,交到老管家手中,并嘱咐其命人即刻送往蔡府。
“爹爹,咱们这是到哪了?”马车上一可爱萝莉拉开车帘,娇滴滴地问道。
“马上就到司隶与冀州交界处了。怎么了,丫头心急了?”驾车的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霍达。
“可不是嘛,日夜赶路好几天了才刚出司隶,太慢了。”
“这已经很快了,多亏每个驿站主公都存有马匹用来替换,要不然说不定猴年马月才能回到老家。”
“爹爹怎么老是一口一个主公的,杨家对咱家真有那么大的恩惠吗?”年幼的云歌嘟起了嘴,似乎很是不相信父亲会如此心甘情愿做杨府的家将。
“云儿,虽说我们霍家乃霍骠骑之后,可数百年家族持续凋零,到为父这辈已是家徒四壁,甚至无可炊之米,又时逢天下大旱,为父虽有一身武艺,可不愿做为匪为盗之事,濒死之际,经商路过的主公出现了,为父才活了下来,后来才碰到你娘亲,也才有了你。滴水之恩尚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活命之恩呢。”霍达一脸严肃,将之前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口。
云歌先是细眉一皱,接着无奈的说道:“好吧,既是恩人,日后女儿给那个大少爷点好脸色罢了。”
霍达满腹疑惑,或许自从女儿云歌为自己起名开始,便弄不明白她小小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更为不解的是为何与少主同年同月同时出生的她,为何对少主有那么深的成见。苦笑着摇了摇头,望了望前方还需赶差不多半月的路,不再言语。
云歌此时的心思却也是在想着项天,小声地自言自语道:“哼,什么少爷,一个小流氓,说不定现在还在贪玩呢,最好这次能不再回去才好。”说完甩了甩小脑袋,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后掀开车子窗帘,饶有兴致地看起了沿路的风景。
日近杆头,在练武场练习戟法的项天突然无缘无故打了个喷嚏,闷声言语道:“乖乖,谁在背后说我坏话。”
“少爷,还是再歇息会吧,这几个时辰都练了好多遍了。”原本一直在边上静静观看的红衣生怕项天是染了风寒,开口劝道。
“红衣姐姐,这算不得什么。用过午饭就该去蔡府了,也不知道父亲的信送到没有。对了,家具不是做好了嘛,我们去看看吧。”项天说完把手中铁戟放回兵器架,与红衣一起前往工坊。
来到工坊,众工匠纷纷停下手中的活上前行礼。看着自家少爷如众星捧月般被热情的工匠围在人群中间嘘寒问暖,红衣心里倍感自豪,嘴上不自觉的呢喃:“巨子啊,您真的看对人了!”
老态龙钟的欧阳冶从人群走出,上前一步,边行礼边缓缓说:“少爷,两副家具已经做好,木牌在老朽的监督下,日夜赶工也完成一半,少爷今天是来提货的吗?”
项天急忙扶住正要弯身的老者,身后的红衣快步上前向项天介绍了下眼前的老者,项天点了点头,脸上扬起亲切的笑容道:“原来是坊主欧阳老先生,失礼失礼,老先生这礼我可受不得,倒是各位辛苦了,我项天在此谢过大家。”
“少爷实在太过客气,这些本是老朽这等匠人的份内之事,何谈辛苦。”
眼看面前这位老人还要客气,似是执拗着想行礼,项天急忙转移话题。“老先生,可知坊内谁人最懂兵器之炼制?”
欧阳冶淡淡地一笑,脸上的皱纹褶子都透出点淡淡的骄傲。“实不相瞒,正是老朽。”
“那请问老先生是否知道战国时期炼曾制出千古名剑的干将莫邪?”
原本一脸淡然的欧阳冶脸色突然一僵,楞了许久,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眼前的男孩,略带哆嗦地回道:“干将莫邪,夫妇二人,为春秋楚人,善于铸剑。受当时楚王之命铸剑,三年而成,剑有雌雄,实乃天下名器也。楚王生性暴戾,故干将藏雄剑托付其妻传与其子,而独献雌剑与楚王。楚王得知,遂杀干将。后其子成人,全父遗愿,持剑复仇,以身弑君。其子得双剑,携母莫邪归隐于田园之间,下落不明。后人以二人之名来命名此雄雌二剑,不知少爷为何有此一问?”
项天本来只是想转移话题,恰巧昨日刚见过家传的神兵利器,因此对这些千古名器自是十分好奇,得知欧阳冶是懂兵器之人,也就开口问了出来。项天听得自是十分认真,完全没注意到欧阳冶怪异的表现。“无他,只是对古之神兵颇为好奇。多谢老先生指教。”
行了个谢礼,项天又问了些工坊内生产制作的其他商用产品,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本来只是随口问问,可欧阳冶以为少爷是奉老爷之命来此查询,得知少爷仅仅是好奇后,松了口气,事无巨细地将一切坦然相告。项天听后却是心里暗暗吃惊,原来老爹的生意做的如此之大,服饰、官盐、客栈、马车都已形成规模,相当于有了衣食住行整体的产业链,其中大部分商品供应对象正是达官贵人,甚至隔三差五还可以接两趟皇差,难怪袁家这样的世家都会给父亲一两分薄面。
不知不觉已是来到制作家具的坊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