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鄙视自己,为什么没有公主那样的勇气,去敬他一杯醇酒,道上一声恭贺,反而连抬头看他一眼都不敢,一步步退出了那喧闹的中心。笑语与喜庆将我映衬的分外孤寂,只拿双眼无神地扫视周遭的景物。不远处,萧宇恒牵着踏雪,身上的弓箭还不曾卸下,与那些富家子弟玩闹着,自己只打到一只三只脚的野兔,因而去争抢伙伴手中的猎物,似乎并不因为自己名落孙山而有何不快。甚至还拿着小皮鞭训练踏雪用两只后足站立,那踏雪竟也真听他的话,直起身子用两只后蹄行进,前蹄还晃动着好似作揖,那滑稽之态引得众人一阵阵哄笑。唉,堂堂的西梁千里神驹,到了萧宇恒手里,沦为马戏团宠物之流,真是叫人生气。接着我的眼球又被他的身上的弓箭吸引,看那把逐日弓着实漂亮,弓身通体银白,看样子像是纯银打造。但若是纯银,理应很重,但萧宇恒整日将它背在身上却毫无负重之感。据我所知,银也只是以坚硬著称,韧性极差,根本无法用来做弓弩。想必是用了什么我不知道的贵重材质所制。随着萧宇恒跑跳移动,一道道寒光沿着弓身流淌,阳光照射其上,更是耀眼非常。没有一丝雕花文理,也没有一颗宝石装点,但却给人一种感觉,那弓箭是件完美的装饰品而顷刻间即可夺人性命的神兵利器。看了看仍旧厚着脸皮四处向人讨要猎物的萧宇恒,想到他一身下乘的骑射技艺,这把好弓跟了他恐怕只能是装点门面的东西。想到这,又有些为那逐日可惜。那时的我根本想不到,短短几年后,那逐日竟会在萧宇恒的手中蜕变成一个能改变战局的神兵利器。
本就不喜这为了取乐而来的杀戮,我便改了方向,向猎场的另一头走去。远离了密林,猎场的另一侧是无边的草地,只有一棵不足十年的小树孤零零地立于其中,随风摆动,如我一般孤单,我百无聊赖地踢着脚下石子儿,下意识地向那小树走去,抬头看见一只断了线的纸鸢挂在枝头,正摇摇欲坠,随着风儿荡漾,似乎随时都会落下。那纸鸢为燕形,做工十分精致,周边用金粉勾勒,下方还拖着两道祥云尾翼。更难得的是只有牵引纸鸢的丝线缠绕了树枝,而纸鸢本身并无一丝损坏。想是富贵人家的孩子趁着风和日丽来此玩耍,却不慎将它遗落。我不禁起了玩心,从树下高高跳起,想拉了那纸鸢下来。然而那虽是小树,却也高出我身高甚多,而这四周所有,无非杂草,连可以借助的工具都找不到,我正开动脑筋思索之际,身后传来阵阵马蹄声,回头一看,是萧宇恒越来越清晰的身影。见他靠近,我便转身要走,只是又舍不得那精致的纸鸢,犹豫间萧宇恒已经打马飞奔至我身前。看看我又看看树上的纸鸢,笑语盈盈地问:“你想要它?”也不知道为何我见了萧宇恒就难有好脸色,我扭过头冷哼一声示意他是明知故问。看着我态度冰冷,他也不恼,依旧笑道:“十声之内,我替你将它取下,但你要满足我一个要求,可好?”本是不欲搭理他,但听他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也激起了我好胜之心回答道:“好,十声之内,若你拿不到,以后再不许来烦我。”
这里除了一望无际的杂草,什么都没有,要想拿下风筝,只能爬树,可是十个数而之内,也是绝对没有可能拿到的。我心里正想着自己是否有胜之不武的嫌疑,那边萧宇恒竟然自信满满地答我一句:“一言为定。”接着一甩马鞭,飞奔而去。我顿生狐疑,怎么他不是下马爬树反而越跑越远呢?不过想到游戏的规则,我连忙大声数起数来,念道七,萧宇恒已经离我百米开外了,我心下一阵得意,这小子,输定了,张口欲喊八,却听一声长嘶,本是奔跑着的踏雪猛地被萧宇恒调转了方向,因着惯性,前蹄高高抬起。看的我心头一惊,而萧宇恒丝毫没有被摔落马背的迹象,反而松开了缰绳,双脚一踩马镫,身子竟于马背上立起,一手托弓一手拔箭,在我怀疑是看到了幻影的时候,那纸鸢已经缓缓坠落在地。此时我嘴巴大张,怕是能放下个鸡蛋,早忘记了数数,甚至没有去捡起地上纸鸢,只直勾勾地盯着树干,那上面一只羽箭入木三分,因为力量强大,箭尾还在微微抖动,我不得不相信,那位连山鸡都猎不到的二世祖小王爷真的在百米之外射中了几乎目不可见的一缕丝线。而且连我也不得不承认,方才他那于马背上弯弓放箭的姿态,简直是帅气到了极点。错愕之中,萧宇恒策马回到了树下,踏雪围着我转来转去,马上的萧宇恒冲着我笑的满脸暧昧:“那样关心我,分明是喜欢我的,却还不肯承认。我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