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
屋子里阴阴暗暗的光阴并不显得明堂,黑暗是整个空间里最大的敌人,自然也就没多少高档的家具小兵来对抗装饰这陈落的小屋空间。
没有电视,没有音响,没有冰箱,没有电饭锅,家里唯一的家器就是萧染身上不到一千块钱的手机,还是一台用了近3年的老货。
但这样的现实对于萧染来说他已经熟悉很多年了,他也渐渐地习惯了做为一个穷人需要用什么样的心态来保持和衡量金钱在人生里的地位。没有钱的日子萧染还没有体会到,老姨夫死前留给他的几万块钱他到现在都还没用完,但余下的也不多了,他本来打算自己也许需要客观的认清楚现实和理想之间存在的性别差距,但忽然间天空上飘来一片云。
不是乌云,是金云,然后也许会下起一阵金雨。
很难想象这样的现实会是真的。甚至萧染在做梦的时候,他都只敢想天上掉下来一个有钱的林妹妹,不要太有钱,家里有普通10万小车代步就行,林妹妹也不需要美得赛得子怡和志琳姐姐,终合分值高于60就行。
而不是天上掉下来一个有钱的老子,把他砸得七荤八素,总觉得这像是一个没洗澡的夜晚老天爷给他送了一个美好的春梦。
所以这几天来,萧染都迷迷糊糊的,感觉像是度日如年,但又好像行尸走肉只不过一瞬眼的时间,他竟然少有的没有去期盼那个叫张墨的人可以以更快的速度来告诉他结果。
但张墨还是来了。
萧染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他现在还处于彷徨和迷糊中。
“报告出来了,你确实是已故萧图先生的亲生儿子。”张墨拿出报告放桌上。
萧染这次把他请进了屋子里,现在是大白天,张墨也是一近40岁左右的中年男人,鬃角发白,萧染对他再没那一分防贼的心思。
拿起桌上摆着的报告,详细的各种数据分析罗列出来的单子萧染并不认识,但只是在亲子栏的一项里列着的数字,以及‘是’与‘否’的选项中,有笔勾在了‘是’上面。
萧染稍微看了看后就放下来,这几天彷徨迷糊甚至有些行尸走肉的浑噩状态他却突然平静了下来,兴许已经对产生的结果不再持着怀疑态度,他反倒是平静而且又冷静了下来。
只不过他依然脸上没多少笑容,虽然这是一座金矿。
“我父母,他们当真……”萧染嗫嚅着说话。
张墨明白萧染脸上的忧色所呈现出来的心思:“萧先生当场车祸身亡,齐女士被送去医院不久后也宣布死亡,倒是你,因为坐在后座,所以受到的冲击不大,虽然当时昏迷了,但经过抢救并没有什么大碍。”
萧染听完,稍微沉默一会再说:“我已经记不得是什么样的一场车祸了。”
“是和一辆大货车迎面相撞。”张墨重复说道。
萧染眉头不禁一紧,但已经这么多年,当时的记忆早已经变得模糊,他心里的伤痛也因为时间减到了最轻,即使现在还是会难过,但他也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哭泣和无助了。
“你在这上面签个字吧,这是萧先生的遗嘱,签完字后位于索马里邦特兰国左30里的那处矿产便是更替在你的名下。”张墨说道都不禁有一丝丝羡慕,虽说萧染没有和父亲母亲生活在一起,但是牛掰的父亲给他留下的却是一笔叫人口水都流不尽的巨额财富,要知道这可是金矿,全世界都通用的倾汇。
不过如果让张墨选,张墨觉得自己还是想选父母,平凡有些时候也是一种福。
萧染没有犹豫,执笔在纸上落下自己的姓名。
萧染。
张墨看着萧染签完字后,又将手提包拿上来,将包里一个四四方方约莫三厘米厚的纸盒子拿出来,递到萧染面前。
“这是你父亲留给你的,他说等你接收之后就将这东西给你。”
萧染疑惑盯着说道:“里面是什么?”
张墨意味深长一笑,倒也不觉得萧染这是在考验他,他说:“我也不知道,萧先生拿给我的时候,我从没开着看过,你可以看这盒子上的封条。”
萧染瞅了一眼沿盖处的封条,确实是没有开过,若是打开封条必是要被破坏。
“这几天就会把手续办好,这份矿产你打算卖吗?还是自己挖?”张墨问。
萧染看现在这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自己似乎在刚才的一瞬间从一个贫穷劳苦大众一下子一跃成了大金主了,他还有些不适应这种丑小鸭飞上枝头变凤凰的转变,总感觉自己现在还是一只被人鄙视的丑小鸭。
不过对于突然间有一座金矿可供自己支配,萧染也并没有因此陷于太过的惊喜和狂躁,他压得心里的喜,让自己尽量平静,免得走火入魔,那就得不常失了。他以前可听说过有一家伙买彩票中了头等奖,结果当时就因为太高兴导致气血冲脑,没得救了。
“我先想想。”萧染说。
张墨点点头,说道:“过几日等手续完成后我再来找你。”
萧染出门送走张墨,张墨开的是辆宝马x3,如果是以前,萧染会觉得这车子就是一座高档的城堡,是那些王公贵子们居住的地方,他们这些属于稻田里的小泥鳅只配身边的破落小院。
但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小屋子,突然有种任他破坏褴褛也压不住一只内心里真正住着天鹅的丑小鸭。
有一天丑小鸭震翅一飞,风骚满天下。
有一天,老子也是个有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