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李承岳服软,楚罗难大喜,“好!少门主快人快语,这便是焚气散的解药。”
右手一推,掌中小瓶仿佛被一道看不见的丝线牵引,直直朝李承岳飞去。
李承岳五指微拢,扣住瓷瓶,低头沉吟不语。
络腮胡和矮冬瓜连忙围拢过来,他们真气将竭,眼看便要压制不住体内沸腾的气血。方才门人兄弟惨死景象历历在目,他们心惊胆颤,迫于无法开口,只能眼巴巴盯着少门主手中的瓷瓶。
少门主要护送什么宝物并不重要,那瓷瓶才是救命的宝物啊。
楚罗难道:“内服之后,两个时辰便可解毒。这瓷瓶里有五人量的解药,看来我们估计过高哩。”
李承岳脸色沉沉,注视着手中瓷瓶,五指忽然用力,瓷瓶粉碎,药液洒落一地!
在场众人无不大惊。
楚罗难脸上肌肉抽动,冷声道:“少门主,你这是做什么?!”
“楚罗寨主,你错了,我要的并不是解药……”李承岳收拢拳头,方才他并没用上内劲护体,瓷片已经划破了他的手指掌心。
他微微用力,鲜血顺着掌缘滴下,滴入一洼血泊中,那是刚刚死去神刀门人喷出的血。
楚罗难冷喝,“那你想要什么?”
“我要的是十条人命。”李承岳一挥手,鲜血挥洒,宛如祭奠。
“少门主,宝物和黄金我势在必得。只不过看你年轻,仍有可为,这才放你一条生路,可莫要自以为是。”楚罗难脸色阴沉,他已然看透李承岳心中的想法。
“楚罗寨主,你知道我平生最讨厌什么人?”李承岳忽然转移了话题。
“什么人?”楚罗难一愣,回问道。
“商人。”李承岳说道,“商人无利而不往,偏偏又想做些无本买卖。楚罗寨主,你看这满地是什么?是我神刀门人的尸首!你毁掉的不是十条人命,是十个家庭。你说,这解药我能心安理得喝下?这宝物我能白白拱手送出?这几条冤魂我能让他们枉死?!”
李承岳声震山林,凛凛生威。
楚罗难冷笑,“人道神刀三杰,一虎一鹰一狐,看来李大少爷不仅有虎将之风,口才亦是了得。可惜俊杰之才,却无自知之明。”
楚罗寨主环顾神刀门残存三人,声音冷厉,“少门主,最后一劝,留物不留人,留人不留命!”
李承岳眼睑微垂,神态萧索,手指却按上了刀柄,“楚罗寨主,神刀门李承岳候教!”
楚罗难哼了一声,眼眸射出寒光,右手挥下,“杀!”
楚罗难五位手下齐齐呐喊一声,长刀出鞘,仿佛苍鹰搏兔,从不同角度杀向神刀门三人。
络腮胡和矮冬瓜各自迎上一名敌手。未中毒时这两人能否敌过对方还是两说,更何况此时此刻内力全用来压制毒性蔓延,再无余力对敌。尚未过招,两人便弃刀跪地,连连求饶。
“降者无用,不留!”楚罗难断喝一声,冷厉话语横空,宛若冰锋凛冽,刺骨生寒。
手下得令,长刀更无停滞,流锋划过咽喉,络腮胡和矮冬瓜的头颅飞上半空,脸上兀自残留着惊惶的神情。
然而那攻向李承岳的三人却没有这么好运气了。
长锋出鞘,宛若花开,先后迎上攻来的三把长刀。
叮!
一声悠长的金铁交击声,响彻全场。明明三刀,却只有一声声响。李承岳出刀之快,眼力之准,让三人大吃一惊。
少门主手中神刀飞舞,刀风呼啸,激起地上落叶盘旋,好似蛟龙搅海,直向三人罩去。
“不好,快避开!”楚罗难是识货之人,眼看此刀威势凌人,当即大声提醒,更长身而起,下场救人。
左方楚罗寨高手心中不忿,合身扑上,手中刀已使出杀招,只见长锋映日,耀人双目,却也凛凛不凡。
“吾刀面前再无刀!”
李承岳声音铿锵,余下内劲催发,刀龙去势更急,锋芒闪烁,仿佛参差巨齿,已将那人周身笼罩。
楚罗难心中大凛,脚下内劲急运,手中长剑点出,截向刀龙。
为时晚矣!
神刀势如破竹,竟未受到丝毫阻碍。左侧楚罗寨高手当此狂刀,已是周身浴血,重重栽倒在地,颤抖几下,眼看不活。手中长刀片片碎裂,竟抵不住李承岳一招。一招之威,竟至于此!
此时刀龙昂然,噬向下一人。
中路楚罗寨人早已骇得心惊肉跳,脚下急退,却也难敌刀龙进攻之迅疾。
啊!
一声惨叫,他右臂已被刀锋削得粉碎!
此招看似一刀,实是数不清的刀招接连斩击而成,受此绝招,无异于亲身经历凌迟之痛,何人能够承受!中路楚罗寨人惨号一声,已然昏阙。
刀龙咆哮,猛地咬下。却见一只手探出,将昏倒的楚罗寨人从龙口中拖出!
正是楚罗难出手相救。
他右手寒星点点,刺向龙头,左手一挥,更有紫红烟雾自袖中飞扬而出,飘飘荡荡,笼罩整个修罗场。
刀龙去势已竭,再被寒星流芒所阻,终于溃散。
李承岳收刀,傲然挺立。鲜血却从他鼻孔口角汩汩流出,让人心惊胆寒!
楚罗难看着昂首横刀的神刀少门主,看着分散开来失措的手下,心中满是苦涩。这五人已是楚罗东寨第一流的高手,对上已中奇毒的李承岳,竟然一死一伤,这代价也着实惨重些。
楚罗寨主满脸寒霜,却未趁势进攻。只因李承岳虽是强弩之末,但一身刀劲纵横,杀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