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林,金灯观
名为勇气的东西在君善心中激荡,这让君善觉得自己变得饱满了,变得无畏了,变得更加坚定地面对自己的信念和前路。他深吸了口气,看向金灯观的大门。
门外是述国公张衍,何春和张瑶,三个在一定程度上都和君善莫大关系的人。何春从小看着他长大,照顾他的起居,陪在他的身边,比其他人和君善相处的时间都要多,就是君善的父母亲也不能相比。
述国公张衍从出生的时候就是君善的岳父,之后更是当了十年的岳父,就算现在婚约解除,君善也有点儿见女方家长的紧张心情。
而张瑶,她和君善素未谋面,君善连她的样子也没有见过,先前在翠竹林中的大鸟上也只不过模糊地看到了背影,一头飘逸的长发。
君善不知道盖以什么样子的姿态面对张瑶,在这三个人中,君善最头疼的就是如何面对她,如何开口和她说话。她喜欢自己吗?君善不知道。我喜欢她吗?不知道。我没有见过她的样子,还谈什么喜不喜欢呢?
打开门后,自己就要面对这三个人了,三个和自己有莫大关系的人,其中还有一个自己最不想面对的人,最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的人。君善这样想道,我该怎么办呢?
“你在害怕吗?小师弟。”
白淑娴的声音就像是春风一样吹拂在君善的心上,温暖得让君善想要哭。他甚至没有听到师姐究竟说了什么,只是温暖与她的声音。
“谢谢。”发自内心的感谢,君善低着头,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湿润。
白淑娴有些无奈地看着他,走了过去。她伸手环过他的脖子,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君善只有十岁,但是已经长得很高,尽管白淑娴身材高挑,但是君善也只是比她矮个半头。
“这么大的人了,都有我高了。”白淑娴轻轻地抱着君善,像母亲一样细声软语,“还像个小姑娘一样哭,姐姐我看着都心疼了。”
白淑娴看着自己怀中的君善,才发现他还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并不是自己在树林中见到的那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身为南云神将府的三公子,他在旁人的面前永远是清冷和沉默的,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小大人一样。但他总会有那么一段时间会摘下自己的面具,换上这个年轻忧伤的自己,就像是一只小狼在含泪舔着自己的伤口,孤独且无助。那时有谁会安慰他呢?这些年来只有自己吧。
白淑娴看着静静靠在自己怀里的君善,觉得很心疼。
不过君善并没有她想象的那般柔弱,他从白淑娴的怀里抽出了身子,并没有哭,只不过脸有点红。
白淑娴愣了一下才明白君善为什么会脸红,随即她的脸也红了。白淑娴比君善大出不少,并不是十岁爱哭的小女孩,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与其他男人接触过,她现在心理年龄就像是一个十六岁的姑娘,其实比君善大不了多少。
女孩儿脸皮薄,不管是怎样活泼的女孩都有这个特性,尤其是十六岁未出阁的黄毛丫头。白淑娴正处在这个阶段,心理年龄正处在十六岁,而且并未出阁。
白淑娴的脸腾地红了,就像是娇艳欲滴的玫瑰,鲜艳美丽,衬着她如雪般白净的脸蛋儿更显俏丽。
这下两人都陷入了沉默,谁也不说话了,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谁也不记得该怎么开口了。金灯观门前一片寂静,只有竹叶晃晃悠悠地落下,落在两人的中间,落在了两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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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君善和白淑娴扮演宁静,渲染意境的时候,门外的三人已经等的有点儿不耐烦了。
不过毕竟三人都不是一般的人,或者说因为身份和地位,年长与年幼等种种原因,三人也在这里扮演孤独渲染意境,谁也没有说话。
大风站在他们三人的身后,有些疑惑地望着面前沉默的三个人,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就像是买不了甘蔗一样戳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一声高亢的鹰呖响彻天上天下,大风仰天发出了一声长呖,似乎在宣泄自己不耐烦的心情。
张瑶率先回过神来,对大风喝道:“青儿,小点声音,不要叫了。”她也有点儿不耐烦了,主要是因为自己本来就心情不好,所以她并没有真的阻止大风,话语中甚至还带着一种鼓励的意思。
别人不知道张瑶的话中玄机,青儿可知道。她视张瑶为母亲,在大风的思想中,母亲代表着一切。于是她又发出了一声鹰呖,尖锐高亢的声音震动了整个金灯观,震得周围的竹林飞舞下了无数的竹叶。
翠青色的竹叶飞舞,就像是绿色的鹅毛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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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嘹亮的鹰呖响起,整个金灯观都回响着大风的长鸣。
偏殿中端坐的百里孟云和夏季臣都听到了这个声音,感受到了神鸟大风的力量,即使是一只远没有成年的大风。
“述国的守护神鸟,神鸟大风,果然名不虚传。”夏季臣叹道,“据说大风可以与凤凰比肩,是少数几种不服凤凰管制的鸟类,当真有一种别样的豪气。还没有成年就有这样的威势,这要是百岁成年之后还不知有何等的力量呢?”
百里孟云端起茶杯来,吹着热气腾腾的茶水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随口问道:“这天下怕是没有几只大风和凤凰了吧?就连大鹏也少了很多。”
凤凰为鸟中之王,可统御百鸟,是神禽的领导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