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星棋的北方军团在鼓声中进攻风罗的一座边境城市,连绵的群山脚下,辽阔的土地上,放眼远远的天地交际之处,三道黑线分成西北两个方向、踏着整齐的步伐奔腾而来,好似一波澎湃的浪花流动着拍打向岸边的一块礁石。
三股军队的声势浩浩荡荡,其声似奔雷,其势若长虹。
城楼上的巡逻士兵见状立即敲响警钟,军队紧急集合的号角声悠扬响起,身披盔甲的士兵排好队伍,训练有素地攀上城头。他们三三两两地推动出一台台的守城箭弩,快速堆满滚木和礌石,一口口热锅里面烧着冒泡的火油。
将领和战士尽皆毫无惧色地望着城下搭建云梯的敌军,军士们激昂地高举着寒森森闪着冷光的长矛和钢刀,竭尽全力地呼喝着“杀杀杀”,如同一群双眼冒着绿光、吐出猩红舌头的饿狼。
敌军借着高高的梯子攀爬向上,一瓢一瓢的滚烫热油浇灌在他们身上,发出一阵不绝于耳的“刺啦”声音,哀嚎和惨叫声中,他们被烫出大面积的伤口,皮肤骤然缩紧,一股一股的黑烟升起,有人吃痛之下跌落云梯摔死,有人冲上墙头却被乱矛刺死。
守军三五成堆地抬动着滚木对准城下抛出,无数人被砸成一张张肝脑涂地的肉饼。攻方的士兵踩踏着血浆和尸体,前仆后继地涌上城头。
攻城的投石车发射出一块块的巨石,但又被守城的巨弩射成碎片。飞石撞击在城墙上,使之碎开一个口子。
箭矢仿佛铺天盖地的蝗虫,又如雨点一般散落大地,一根根尖锐的箭头贯穿人体。
内脏,到处都是流出体外的内脏;残肢,到处都是断裂残损的残肢。
已死的、将死的、未死的人。
战争,造就出血流成河的惨象。
不久,守城的士兵欢欣鼓舞地看见城外的东方出现一支军队,而且他们身着统一的风罗军装。就在守城将士高喊着援军已到时,却惊讶地发现所谓的“友军”同样搭起云梯。
风罗的士兵在两面夹击下措手不及,由背叛而产生的绝望在每一个风罗军士的心中蔓延,他们面对潮水一般涌进城头的敌军,只能麻木机械地挥舞着早已卷刃的兵器。
身边的战友一个又一个倒在布满脏器和残臂的血泊中,有人只剩半截身子,犹自拖着粉嫩的肠子刺出长矛;有人四肢不全,依然支撑着把刀捅进敌人的肚子,更多的人,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坚守城池的士兵依靠着鲜红的血液和顽强的意志,阻住敌军一个时辰,面对数量远远超过己方的敌军和猛烈的进攻,无人退怯,无人投降,他们用泛白的尸体和流淌的铁血证明了为国捐躯的英勇和忠诚。在国之大义前,他们全都奉献出自己宝贵的生命,赤红的鲜血温热着染红了他们出生长大的土地。
军人,无论什么时代或者哪个地方,他们都是构建和平与安宁生活的坚实长城。
男人举刀杀敌是为报国保家,男儿慷慨赴死是为以谢君王。
此仗,风罗大败。
此战,星棋惨胜。
星棋士兵将国旗插上城墙,这代表着风罗人民的耻辱。胜利的一方不断山呼“星棋万岁”,这意味着城中百姓从此陷入人间炼狱一般的磨难。
战败的噩耗在传令兵马不停蹄之下,当天的深夜便已传入皇上的寝宫。
睡眼惺忪的风罗皇帝闻讯之后大发雷霆,他不顾威仪地破口大骂,斥责白家老儿辱没皇恩,乃是天下一等一的无耻叛徒,寝宫内的瓷器都被他摔得粉碎。
侍寝的贵妃错愕地跪地,口中直呼万岁息怒,心中不免暗暗猜测是何事激怒这个向来温和有礼、甚至怯懦胆小的圣上。
皇上蓬头垢面也顾不得梳洗,即刻下达旨意,通知几位大臣必须在半个时辰以内到达御书房,于是一票大臣茫然地被急匆匆赶到的太监从被窝里拉扯着赶往宫中。
次日早朝,文武百官都从几个脸色铁青、眼眶黑色的顾命大臣的身上敏锐地嗅到严肃凝重的气息。
皇帝身着龙袍头戴皇冠,神情威严地下令,以失职之罪砍掉三十多个官员的脑袋,上到四品府尹下至七品吏部的主事,一干人等片刻间就丢了性命,一时之间,满朝官吏人人自危。
原来白石城的白家作为一城之主,居然率兵造反,并且不知何时,他们竟已私下联合了十几个城主尽数起兵,从白石城到边境城市尤都城,中途十几个城市的部队先是会和一处,随后便与星棋的大军两面夹攻尤都城。
可怜尤都的五千守军根本猝不及防,最终沦为星棋的囊中之物。
风罗北方的十几个城市全部沦陷,因此天险尽失,国家的中原腹地已然完全暴露在星棋的爪牙下,星棋的铁骑随时可以踏碎这片美好的河山,到时必定生灵涂炭、国破家亡。
白家的所作所为显而易见都是蓄谋已久,但是此事的一切过程竟然无人知情,直到昨夜才有消息传入皇帝的耳中,怪不得他会龙颜大怒,风罗已是危若累卵。
皇帝下旨告知天下百姓,各个城池都已贴上最新的告示,全国军民全都处于战备状态。举国上下一片哗然,黎民众生人心惶惶,仕林文臣愁眉不展,将尉武夫眉头紧蹙,战事的浓雾笼罩在每一寸国土的上空。
星棋侵略的金戈铁马之音即将响彻风罗大地。
话分两头,凤鸣小岛,阿福vs绿甲少年
阿福不断变换着移动的路线接近绿甲少年,运动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