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洼地,灰衫蒙面人停住了脚步,将腋下夹着的花痴痴丢在地上,花痴痴被他夹着一路狂奔,身子又酸又痛,一经脱身顿觉通身舒坦无比,从地上爬起身来,抖擞抖擞胳膊,扭了扭脑袋,这才眯起双眼盯着眼前这位搭救自己的恩人,拱手拜谢道:“阁下实乃高人,携着花痴痴一路飞奔如虎,可把那些个歹人甩到十万八千里了,阁下相救之恩,花痴痴还是要感谢得!”嘴里说着,小眼睛却是在偷偷地打量灰衫蒙面人,方才经历一次变故,心中谨慎万分,言中虽是答谢,腹内却是疑心甚重。
灰衫蒙面人耳听花痴痴答谢之语,竟是漠然不语。
花痴痴见他不作回应,疑心更重,撇嘴道:“阁下无故施救,也是为了那本宝鉴而来罢?”一日之中,出现两批来历不明的蒙面人,想起那个黑袍蒙面人相救自己原来是另有企图,不觉对眼前这个灰衫蒙面人也十分之不信任,便不快地问道。
灰衫蒙面人看出了他的心思,方才开口道:“无须多疑,我并不是为了甚么宝鉴才来救你!”
花痴痴心头一镇,还是心有疑惑,问道:“那阁下为甚么要救我,可与花痴痴有甚么不错交情?何不揭下面纱让花痴痴看上一眼?”
灰衫蒙面人道:“我和你没甚么交情,非亲非故,从未谋面,就算揭下面纱你也不认得我!”
花痴痴朝他面颊左右瞅了瞅,面上蒙着黑巾,辨不出半点异样,便道:“既然与花痴痴非亲友故交,又不是为了宝鉴而来,为何却要救我?”
灰衫蒙面人不作正面回答,却道:“你就是最近那个搞得风头正盛的cǎi_huā大盗花痴痴?”
想起方才林中那黑袍蒙面人也是这么问自己,花痴痴心中酸溜溜地,没好气地反问道:“想必阁下已经暗中跟踪我许久了,我和那几个黑衣歹人在树林中的谈话阁下不会没有听到罢?”
灰衫蒙面人“嗯”了一声,道:“早就听闻武林中有一个本领通天的大淫贼花痴痴,不过好多年来已是销声匿迹,近日突然又复出江湖,搞得天翻地覆,能耐不逊当年,在下今日前来认识认识你这个人物!”
花痴痴仰天大笑道:“最近想认识我的人着实不少,不想我花痴痴微有薄名,人缘竟还不错,我花痴痴既不是甚么大英豪,又不是甚么闻人达士,一介卑鄙龌龊之人,竟受这么多人关心厚爱,实在是承蒙阁下看得起了!”
眼睛一瞪,又道:“无事不登三宝殿,阁下就不须绕口了,搭救我花痴痴有甚么企图不妨直说!”
灰衫蒙面人坦然一笑道:“不错,我救你的确是有目的的!”
花痴痴哈哈一笑道:“我说得不错嘛,阁下搭救花某果然有所企图。不过为人要讲义气,阁下相救大恩,不管出于甚么目的,花某永是铭记在心,一定还你这个人情,阁下不妨直说罢,有甚么事需要我帮忙,若能尽力,一定毫不推辞!”
灰衫蒙面人却道:“这个忙我一定会让你帮得,不过现在还没有想出来,就暂且记下,来日再请相助!”
花痴痴瞪瞪眼睛,诧异道:“阁下还真有远见,大恩日后再图报,留着这么一手,实在让花某钦佩之至!”
灰衫蒙面人知他心有不信任,也不想作太多解释,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牌,递向前来,道:“这是我的信物,望你妥善保管,日后有事相求我自会前来找你!”
花痴痴满脸好奇,伸手接了过来,见是一个手掌大小上面刻着一只展翅仙鹤的桃木腰牌,也不知这木牌有何来头,猜疑道:“这是个甚么东西,莫非是阁下的生杀令牌?”
灰衫蒙面人道:“这只不过是一只普通的腰牌,是你我来日相见的信物!”
花痴痴笑道:“好,我收下了,见牌如见人,此恩来日必当相报!”
又道:“阁下何必神秘兮兮地,这遮住了脸庞不说,连声音都是故作假音,真叫花痴痴好一个困惑。方才见你力挫黑衣歹人,又身处黑烟掌劈囚笼,单臂夹着花某踏空如飞,如此非凡武功非寻常人所能及,实是一等一的高手,只可惜今日不能相识恩人面貌,实是莫大的遗憾呀!”
灰衫蒙面人淡淡道:“总有一天你会见到我真实面孔得!”
花痴痴大拇指一翘,捧夸道:“真乃高人不露面,花某等着那一天的到来,便能一睹阁下尊容了!”
干笑一声,又道:“阁下既然知道我花痴痴是个甚么人物,最拿手的功夫便是偷姑娘了,莫非阁下看上了哪家的小娘子,要我相助么?”
见他不来正经,灰衫蒙面人转开话题,道:“最近你在这一带闹得满城风雨,可知道两处县城的衙门都要缉拿你?”
花痴痴脑袋一昂,豪不在乎地道:“花爷我既然干这一行,就已将身家性命抛掷脑后,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如此fēng_liú快活之事我花痴痴便是身败名裂惨死街头,又何惧哉?不过,谁要想擒拿我‘纤手催花’花痴痴,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灰衫蒙面人轻咳一声,道:“‘纤手催花’花痴痴果然名不虚传,今日连载几个跟头,这该怎么说?”黑巾蒙面虽是看不清他的面孔,但口腔里颇有蔑笑之意。
花痴痴还算知耻,脸色一红,难堪道:“这个……这个……”
一顿,脸色迅即由红转青,愤恨道:“可恨歹人,暗……暗算爷爷,算甚么好汉行径。花某不过偶有马失前蹄,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