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电子邮箱,新建一封邮件,孙凡把81国青队过去一年的比赛列出来。这个时代u盘还未流行,想保存数据,要么选择个头大却存储量很小的软盘,要么以邮件草稿的形式保存在网络上。
网吧电脑安装的是曾经流行一时的智能abc,虽然没有后世输入法的习惯词记忆功能,但却也是孙凡熟练的输入法,打起字来十分顺手。不多时便输入完成,点了保存,再回看那一行行的字迹,有比赛时间、地点、比分、出场名单,孙凡忽然心中灵光一闪,好像抓住了点什么。
他的名字进入大名单是从亚青赛开始的,之前国青队的最末一场比赛,是2000年9月2日与吉盆国的友谊赛。
孙凡记得自己玩电脑触电的日子是2015年9月3日。这一天是抗战胜利纪念日,上午他在电视上看了威武雄壮的“胜利大阅兵”,晚上却又憋屈地看到国足零比零逼平香江队。
那是2018世界杯亚预赛小组赛,与国足同组的是卡塔尔、香江、不丹和马尔代夫,只有一个出线名额。卡塔尔无疑是强敌,国足未必能赢卡队,但赢其他对手不难,重要的是谁能获得更多净胜球。
出人意料的是,国足竟使劲浑身解数,也无法进香江队一球。
当时,孙凡憋着火看完比赛,一边和网友们刷微博骂国足主帅佩兰,一边打开足球经理游戏,带国足模拟对战香江的比赛。游戏里自然能轻松取胜,因为国足的实力确实胜出一筹,而孙凡又不会像佩兰那么使脾气般执拗地乱用人。
国足的比赛结束,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玩了这么会儿,就到了十点钟。妻子已经接近临产期,情绪越来越不稳定,一点儿都不惯他,坚决反对他躲书房里玩电脑。孙凡只好抱着笔记本坐在床头,继续刷足球经理的游戏论坛。
妻子要喝水,孙凡歪着身子,从旁边桌上拿过水杯,不经意间手一抖,洒了水在笔记本上,一道诡异的火花闪过,他在对电池怎可能会电到人的怀疑中失去了知觉。
“喝水吗?”一个柔素素的女声道。
“不喝!”孙凡惊呼,他猛然抬头,看到自己身旁不知何时站着个穿粉色毛衣的少妇。这女人手里有只塑料的一次性杯子,盛满了水,正递过来。
“呃,对不起,我太入神儿了!”孙凡下意识地道歉。
“没事儿,我是白班儿。”少妇的个头稍矮,笑容很好看,“饮水机里刚换了水,要是喝饮料,前台也有。”
孙凡明白了,这是白班儿的收银员,或者说是“老板娘”,而刚才来时见到的眼镜儿男子,应该是上夜班的。他连忙道谢,接过了水杯。老板娘又是笑了笑,转身走开了。
这网吧的老板都很热情,也难怪后来会生意越做越好。
孙凡看了看电脑时间,不知不觉已经上网快四十分钟了,他打算到一个小时结账下机。小企鹅正在一闪一闪,打开来看,竟然有三个申请加好友的。
三个申请,分别来自两女一男。孙凡的资料标注了男,有女玩家加他聊天,逻辑上貌似自然,但实际上,多年以后,网络上这种现象是极罕见的。
后世网络世界更加广阔发达,女网友不知是这个时代的多少倍,但除开是熟人间互加好友,否则资料“女性”的账号主动加人,几乎全是广告行为。
孙凡没有立刻通过,先查看他们的资料。按时间先后,第一个女账号的地址是北疆省首府乌旗市,昵称“草还丹”,年龄十四岁,其他资料空白,申请留言是两个字“聊天”。
这是个初中生?孙凡有点儿惊讶,后世小学生网聊的都很多,但这时代低龄网友应该不多吧?
第二个女账号的地址是京都市,昵称“jelena”,年龄二十三岁,学校是“京都外国语大学”,其他资料也很简单,申请留言是“速度加,慢了删!”
孙凡不理解她的话是什么意思,总感觉有点儿广告账号的意思。
那个男账号,地址就是晓城本地,昵称“发洋财”,年龄十八岁,资料很详尽,但孙凡根本没心看,他知道那些全是瞎扯,这个人是他同学。
果然,申请留言是“凡子,快加!”
“发洋财”是孙凡从小学到高中都同班的同学杨福才,因为名字的谐音,他的外号是“杨发财”,他的网络昵称也引申为“发洋财”。杨福才的父母都是生意人,家庭很富裕,高中时家里就有电脑,很早就开始了网民生涯。
孙凡通过了他,想了想又把另两个也通过。他们应该算他在这一世最早的网友了吧,值得记忆,不该错过。
“凡子,你在网吧?”
那三个头像刚出现在孙凡的好友列表里,代表杨福才的那个便闪烁起来,这是他发来信息了。
“是的,学校对面的网吧。你在家呢?周一不上课?”
孙凡打字很快,但对面的回复却不快。孙凡有些说不出滋味的得意,想那杨福才再是“老网民”,也不过两年而已,打字怎能比的过十几年经验的自己?
两个女网友的头像都是暗的,不知道是隐身,还是已经下线了。孙凡犹豫了一下,主动给她们发了消息问好。
杨福才的回复这才赶到:“你打字很快啊!我已经请假,就要到津门去了,不上课了!”
孙凡回想到杨福才确实不是在晓城参加高考的。杨的父亲很早就在津门买了房,也把杨福才的户口办了过去,到那边参加高考,录取率要高于晓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