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队已经走了有三天的路程了,领头的镖师看看天色皱皱眉,今夜怕是来不及到下个城镇休息了。
“公子,天色已经晚了,距离下个城镇大概还有半天的路,我看这片林子不大,藏不住人也没什么野兽,要不我们今晚就先在这儿安营歇着吧!”领头人走到戚玮他们所在的马车旁建议道。
“你比我的经验丰富,且听你的。就在这儿扎营吧!”戚玮掀开车帘回道,“不过你可要做好防护的准备,这批货物可是值不少钱。”
“那是自然。”领头人应了一声,继而高喝道:“停,原地扎营!”
镖队缓缓停了下来,开始有条不紊地扎帐篷。
连坐了几天马车,卞霖坐的浑身酸疼,这古代的马车真是颠的人要散架了,就算戚玮的马车里垫了许多棉絮也没什么卵用,还好卞霖不晕车。
戚玮看着卞霖从马车上下来龇牙咧嘴的样子颇为好笑道:“边兄怕是没出过远门吧?”
“哎,别说这还是我第一次走这么远的路。”卞霖打了个哈哈,老子曾经可是一日行千里的人!不过没这么痛苦罢了。
“行商的人多的是路要走,边兄还是要习惯的,边兄也不是甘心窝在京城的人吧!”戚玮笑笑,没有一点贵公子的娇气,和别人一样坦坦荡荡的围坐在生起的火堆旁边。
卞霖活动活动自己的僵硬的骨架,也随着戚玮坐了下来,她倒是没有这些阶级观念。
明黄色的火光印在脸上,暖的有点儿烘,周围七七八八的人在忙碌着,卞霖忍不住想念起大学的生活了。
赶了一天路,大家难得歇了下来都开始乐呵呵地聊起天,卞霖也是久违地过了一把悠闲和别人胡吹海扯,大说荤段子的瘾。
突然树丛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镖头立马站了起来,掐住腰间的刀,警惕地提升喝问道:“谁?!”
“我,我,我只是迷路了!”树丛里钻出了个精瘦精瘦的小孩儿,衣服是土黄色的麻布,应该是被树枝刮得破破烂烂地,堪堪挂在身上,还背着个篓子,里面杂七杂八塞着些野草。
镖头皱皱眉,看到是个小孩儿,树林里又没别的动静,松了口气,开口问道:“小孩儿,你怎么一个人跑这儿来了?”
“回,回老爷,小的是来林子里采些药材去村里郎中那里换些钱,贪工走远了,天又晚了,在这儿绕了很久了,看到火光才过来的。”小孩儿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磕磕巴巴地交代着。
“你家里大人呢?没出来找你?”镖头继续问道。
“回老爷,小的家里没,没大人。”小孩儿坑着头,哆嗦的跟秋风里的叶子似的。
镖头还打算问下去,卞霖走过来,皱皱眉道:“行了,小孩儿而已,你看你把他吓得!我来问吧。”
镖头看了戚玮一眼,戚玮对他点点头,他应了一声,退到了旁边。
卞霖手上带了些力,把小孩儿掺了起来:“别跪着了,不知道的以为我们这一队大老爷们怎么你了呢?”说完,友好地扯扯嘴角。
小孩儿还是低着头,不敢看他们,卞霖无奈的冲戚玮摊摊手。看他一直在打摆子,问了句:“你冷不冷?”
小孩儿顿了一下,摇摇头。
“行了,这没人要吃了你!”她拍拍小孩儿的肩膀,感受到手底下硌手的触感,心里酸了一下,这世上存在锦衣玉食的人,也不免存在缺衣少食的人,还是个孤儿,在这个福利设施根本不到位,交通通讯又贫乏的时代,这种小孩儿不知道活不活的下去。
她把小孩儿拖到了火堆旁边,顺手递给他一些干粮,示意他吃点儿。
小孩儿一开始还不乐意,估计是饿了,也不再推辞,狼吞虎咽地啃了起来。
“小孩儿,你家在那儿?”卞霖托着腮帮子,也不嫌弃他的吃相,懒洋洋地问道。
“回,回……”小孩儿又急着吃东西,又想回话,当下就呛着了。
卞霖递给他一个水囊道:“得得得,你先吃。”
“哦。”小孩儿喝了口水,几口就把剩下的干粮吃完了,因为瘦显得格外大的眼睛看着卞霖,一副谨遵吩咐地样子,看得卞霖无奈。
“你家哪儿的?”卞霖也懒得去追究了,古代这尊卑分明的习性她也是没辙了。
“小的住在这往西南的一个小村子。”
“这附近有村子?”
“嗯,有的,不过很小。”
“你是来采药的?”
“嗯。”小孩儿不自觉地紧了紧背上的背篓。
卞霖没注意他的小动作。
“你是孤儿吧?平时,就靠卖药过吗?”
“嗯。”
“你,算了。”卞霖本来打算问问他家里什么情况,又觉得不好,就放弃了。
她起身走道戚玮那堆火那里,刚刚她没把小孩儿领到戚玮旁边,她不介意,不代表别人也不介意。
“戚兄,看这儿小孩儿挺可怜的,要不咱们留他一个晚上吧,这么大点儿,要是把他赶走,半夜万一被啥叼走了也是作孽。”卞霖跟戚玮打着商量。
“行吧!”戚玮也是大方。
卞霖就让镖头领着小孩儿随便找个外围的地方,歇一个晚上。
深夜。
众人都歇下来了,合衣躺在地上的小孩儿倒是睁开了眼睛。
他悄摸打量着正在打盹地守夜人,不动声色地爬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踮着脚,大眼睛在黑漆漆地夜里格外地诡秘。
他从背篓里摸出个泥巴裹着的小丸子,在衣服上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