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还有些事情没交代完……”卞霖又是摸头又是摸鼻子,坑着头,含含糊糊地回了句。
“赶紧写!”杜凛硬着声音冷冷的命令道,“写完,我就寄走,我没这么多时间迁就你。”
“哦……”卞霖心虚地应了一声。
“还不快写!”杜凛看着她坑着头,皱眉催促。
“知道了……催什么催……”卞霖不甘不愿地缩了回去,放下帘子隔绝杜凛的目光,皱皱秀气的鼻子表示不满,然后冲着窗帘做了个大大的鬼脸。
刘琴在车里听得直皱眉,直觉不对劲啊……
杜凛看着缩回去的卞霖,盯着晃悠悠的车帘,欲言又止,最后抿平唇角,眼里闪出烦躁夹杂着后悔,抓紧马缰的手泛着些青白色,还是没说什么,冲戚玮打了声招呼,就又骑着马直接回队伍里去了。
杜凛还是老样子寻了个树荫就支了一条腿坐了下来,不过他今天没有啃着干粮看着他们忙碌,只是低着头,树影稀稀拉拉的掩住他的眼睛留下黑黢黢地阴影。他就维持那个动作,维持了很久,不少人路过的时候都忍不住条件反射似的放轻了脚步,连一向喜欢没脸没皮凑过去的向杨也莫名的觉得怵得慌,不想靠过去。
杜凛眯着眼睛,手指把玩着腰里的匕首,想起卞霖躲躲藏藏的样子,僵直的唇角有了些弧度却不是什么美妙的弧度。
与气压低的杜凛相比,卞霖已经不是气压低的问题了……
“霖霖……”刘琴犹豫地伸出手,而后有缩了回来,感觉霖霖已经升天了,是她的错觉吧……
卞霖无力地趴在临时搬过来的小几上。身子随着摇晃的车子一晃一晃,毫无生气。
“阿琴……”卞霖幽魂一样喊到。
“……嗯——”刘琴迟疑地应了一声。
“唉……”卞霖以一种即将生离死别的眼神看着刘琴,“阿琴,我跟你说,我大概是陪不了你多久了!”
“写封信就是我的最终期限!”卞霖舞舞手里至今一字未落的信纸,“等到他们接到这封信!我可能就要和你永远说再见了!”卞霖抓住刘琴的手,哭丧着脸。
掀帘子想问问卞霖,杜凛怎么了的戚玮听卞霖的话,听得哭笑不得。
卞霖不理憋笑的戚玮,深深叹了口气,决定妥协,让一个工科汉子仅凭一封信改变某只老狐狸的想法,太难了……只能是闷着头,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经过,只是在信得最后言辞恳切地表示自己想出来走走看看的愿望,争取有个宽大处理。
戚玮乐呵呵地劝她不要那么悲观:“我们这都赶了这么多天的路了,京城的手肯定是伸不到这儿来的。况且,这封信到卞叔父手上起码是五天后了,叔父再想给你回封信那也得等到我们到边关了。你还有一段时间缓冲呢!”
卞霖正写着字呢,听他这话直接蹦起来一拍手:“对啊!”
“咚”卞霖连忙矮下身捂住受伤的头,边呼痛边傻乐。
戚玮捂额看着她颇为无奈,有时候吧他就特别佩服卞霖,觉得她聪明大气又不扭捏做作,有的时候真是又……这也算某种程度上的坦率?
“从昨天回来,杜凛就有点不对劲儿。”戚玮好奇地问道,“你们发生啥了?”
“……鬼知道他为什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卞霖又呱唧呱唧说了一遍经过,然后撇嘴,“就没见过哪个男的心思这么复杂难猜的。”
“……你两之前有什么渊源啊?”戚玮沉吟一会儿,没发表什么评论,接着问道。
卞霖想想两人绝对算不上多,却都很神奇的见面场景,抽了抽嘴角:“这个还是不要知道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