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儿的心头充满了疑问,这时他再次回头去看,发觉那个老头儿的眼睛里闪出了一丝亮晶晶的光,于是他赶紧把珠子塞进了怀中的兜子里。
此时他知道那个中年人不是惧怕他,而是惧怕他身上的这颗珠子。为此他也就不在强求去接进中年人了,而是自主地与他拉开一定的距离,和他做远距离交流。
这个中年人看来也对他没有什么反感,看样子很乐意与他结交。
吃了晚饭以后,尊儿看看仅有的几个床铺都被人占了,于是他学着其他没有床铺的精神病患者就地躺了下来。
这时,那个中年人看到尊儿躺在了地上,眼睛里不由闪现出一丝不忍。
尊儿理解中年人的意思,于是他看着中年人的的眼睛微笑了一下,就面向天花板躺了下来。
此时,虽然尊儿的脑海里装满了疑问,但是他昨夜一宿没睡,今天又被折腾了一天,不免有些困乏,所以他躺下来不久就睡着了。
半夜里,尊儿是被一阵窸窣的声音吵醒的,当他睁开眼睛时,在黑黢黢的屋子里是那个瘦瘪的老头儿,他正背抄着手在地上来回踱步。
尊儿在黑暗中不声不响地观察着老头儿的举动,发现他只是在踱步,并没有做出什么不轨的举动。
“如果说,这个老头儿只是一个单纯的精神病患者,那么他白天里眼睛中的光芒怎么解释?可是,如果他是一个有目的的隐藏者,那么他在大家都熟睡的时候,就应该有所行动,而此时他为什么只是像一个夜游神似的来来回回地走着,而不做出任何行动呢?”
尊儿一边观察着老头儿一边暗暗地琢磨,大约有半个小时左右,尊儿发觉老头儿缓缓地回到了床上,很机械地躺了下来。
“难道他真的是在夜游?”尊儿自问。
尊儿看着老头儿躺下来动也不动地睡着了,他也就带着诸多的疑问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第二天天亮,尊儿起床后故意靠近老头儿试探性地问:“您老人家昨晚睡得怎么样?”
老头儿看了看尊儿,一脸滑稽地笑着说:“睡好了,睡的可香哩。”
尊儿看着老头儿的表情的确也不像装出来的,这时他也发现这个老头儿看上去干瘦干瘦的,可是他的牙齿却是又整齐又白净,于是就说:“您老的牙齿咋这么好?”
“啃骨头,吃肉。”老头儿傻乎乎地看了看尊儿,又重复了一句:“啃骨头吃肉。”
“你老还能啃得动骨头?”老头憨憨地点了点头。
这时门开了,铁栅栏外再次出现了那个胖胖的管理员,他像昨天一样不耐烦地喊道:“开饭了!开饭了!”
尊儿看着所有的精神病患者都忙着去打饭,于是就伸手对老头儿说:“你的饭盒儿呢?我帮你打饭去。”
老头儿看了看尊儿就把饭盒儿递给他,尊儿拿着饭盒儿过来看到这些精神病患者都围在栅栏边上却没有一个人打饭:“你们怎么不打饭呢?难道你们不饿?”
“老大、老大。”
“老大的饭盒儿在这儿呢。”尊儿把老头儿的饭盒举起来扬了扬,然后伸到铁栅栏外。
尊儿给老头儿和自己打了饭出来,这时那些精神病患者才一个个开始打饭。
尊儿没有想到,一群疯子还这样有规矩,于是他对老头儿的怀疑又开始升了一级:“他凭什么来控制这些人呢?”
但是尊儿又不能直接去问老头儿,他只能把所有的问题藏在心里。
吃完了早饭,昨天那个带头“押解”尊儿的女医生和那几个穿着白大褂带着护士帽的男女护士就过来把门打开了。
女医生通过铁栅栏对这些精神患者吆喝道:“活动的时间到了,大家排好队一个个往外走,谁要是不听话,中午就不给谁吃饭!”
这时,尊儿不得不佩服女医生管理这群精神患者的能力了。
的确,女医生最后的一句话很有威力。
这些精神病患者一听说不给吃饭,本来松散的态度一下子就集中了起来,他们挨个儿站好不说,有几个还“嘻嘻”地笑着把老头儿(他们的老大)连拉带推地弄到了前面第一个位置上站好。
尊儿做为被冤枉的精神病患者头脑却是清醒的,但是他也不捣乱,因为这里出现了诸多的疑问,此时他也不想离开这里,他想把这些令他不解的事情弄清楚再说。为此他表现得极为老实,而又听话。
可是就在这时,那个女医生用手中的一串钥匙“咣咣咣”地敲了敲铁栅栏喊道:“喂喂喂,后面的那个,难道你不想吃饭了吗?”
尊儿回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后见没有什么人,于是睁着一双充满疑问的眼睛歪着头盯着女医生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那样子就是在问:“你是在说我吗?”
“就是在说你,你离前面的人太远了,往前站!”女医生的话很严厉,就像个说一不二的大将军。
尊儿听到女医生这样说,赶紧点点头,他想往前挪一下,可是这时他发现站在他前面的人正是那个中年精神病患者,他不能挨他太近,那样他会害怕的。
可是女医生却一直盯着他:“这该怎么办?”
正在尊儿为难的时候,这时那个女医生看他磨磨唧唧的不动,就向他招招手。
尊儿看到女医生叫他,于是赶紧走到铁栅栏前乖乖地站好,用疑问的目光看着女医生。
这时,女医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你今天没饭了!就在这儿站着,哪儿也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