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脸色阴鸷,狠色浮现在眸子里。
“你……”孔蜜儿不知道说什么好,抬起葱指,指着胆大妄为的男人,眼珠儿都要瞪出眼眶。
“贵太妃,还是别做无谓的反抗了。先皇喜欢你,这是不争的事实。”新君再次笑了,“贵太妃入宫二十年,这期间虽然也有嫔妃被临.幸之后诞下皇子、公主,可其他所有人与先皇相处的时间加起来,都没有贵太妃的十分之一多。如此,便说明先皇是离不开你的。这份鹣鲽情深,定要生死相随。”
“不要以为你夺得了帝位,就可以嚣张跋扈到为所欲为!”孔蜜儿收回手指,冷冷地说道。
霜儿去了哪里?
为什么这个时候还不出现?
难道他已经惨遭毒手了吗?
妇人的脑子里闪过一连串的疑问,但都是跟儿子相关的。
若是儿子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更要好好活下去,为他报仇雪恨!
她孔蜜儿虽然是文臣家的女儿,却有着坚强的秉性,“有仇必报”,是她做人的信条之一。
哪知,贝凌云对她的指责根本不在乎。
“朕是一国之君,为先皇尽孝是必须做的事情。如果贵太妃不肯自行了断,朕就只有助你一臂之力了……”淡淡的语气,就好似他要夺走的不是一条人命,而是一只蝼蚁的小命。
“你敢!本宫再不济,也是后宫的主位,岂容你说杀就杀?”提到了“杀”字,妇人抖了个激灵。
曾经直接或者间接死在她手上的人不计其数,她怎么都料不到,今日自己会被逼上绝路。
“朕不是杀你,是送你去见先皇,让你们在阴朝地府亲亲热热地再续前缘……”贝凌云狰狞着面孔,做了一个“上”的手势。
随后,便有五、六个随从奔孔蜜儿一拥而上,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钳制住。
这些人可不是皇宫里的侍卫。
宫里的那些侍卫,几乎都与孔蜜儿有所关联,若是让他们动手,势必会失败。
一旦他们听从孔蜜儿的煽.动,临时倒戈也是未可知的事情。
贝凌云带来的这些人,都是恭王府那些明为仆役实则是护卫的精壮汉子。
初为新君,他信不着任何人,必须采用身为王爷时的老人儿,如此,才不会耽误正事。
“贝凌云,你这个不知死活的阴险小人,竟敢这么对本宫!”孔蜜儿士气不倒,破口大骂新任国君,顺便把束缚着她的壮汉们骂了一通。
贝凌云凑到近前,逼近妇人的脸孔。
“想骂就骂吧!过一会,你就没得骂了……”声音轻得好像在哄孩子睡觉。
“呸!”妇人恶狠狠地吐了一口痰,正好落在男人的面颊上。
“朕就不治你罔上的罪名了,你且带着一个好名声去见先皇吧……”掏出随身锦帕,擦掉脸上的痰液,扔了锦帕,冲侍卫们做了个手势。
旋即,有人便抽出一道白绫,绕在了妇人的脖子上。
“你们敢——”恐惧的颜色终于出现在孔蜜儿的脸上,声音也颤抖起来,“当心我儿子回宫之后给你们一个个凌迟处死——”
撕心裂肺的吼声,在祁华殿内回荡。
贝凌云冷笑着,歪头看向妇人,“你儿子正在几百里外的地方呢,哪里顾得上你这个将死的娘亲……”
话没说完,就被孔蜜儿打断。
“你说什么?你把霜儿怎么了?说!你把他怎么了?”一提到儿子,做母亲的马上急迫起来。
难怪儿子到现在都不照面,原来是被眼前这个该死的皇后之子给陷害了。
“放心,他好歹是朕的弟弟,就算有你这么个恶毒的母亲,他也还是皇家血脉。除非他再做出对不起朕的事情,否则,朕都会让他活到老死……”冷冽地说道。
语毕,脸上的肌肉微微颤抖了一下,不由自主的那种。
旋即,做了一个下落的手势。
利落,决绝,阴鸷,冷酷。
侍卫们接了旨意,扯着白绫的手便用了力气。
“啊——”孔蜜儿尖叫一声,呼吸变得费力,身子往下坠着。
贝凌云转身,背对妇人。
他不是不想看她濒死的样子,而是在扫视孔蜜儿的奴.才们。
殿内原本是有几个宫人的,却没有一个愿意站出来为主子求情。
倒并不是他们贪生怕死,而是主子在他们心目中没有那么高的地位。
往日里,哪一个宫人没有受过她的责罚?
又有哪一个宫人得到过她的恩惠?
别人家的主子是恩威并施,祁华殿的主子则一味采取高压态势,这就使得她的分量没那么重了。
众人惟命是从,无非是为了保命。
此时,欺压者将要殒命,宫人们拍手称快都来不及呢,有谁还会站出来演绎主仆情深?
更何况,天已经变了。
就算所有人合力保住主子的性命,她也回不到以前那个拥有生杀予夺大权的高位之上,再说以他们的微薄之力,也是根本保不住主子。
遂,在新君的目光下,每个人都心安理得地恭谨以对,仿佛现在被杀的不是他们的主子,而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不,连个人都不是。
若是亲眼看见了杀人,他们都该惊惧不已。
眼下,旧日里飞扬跋扈的主子,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个物件,会喘气的物件。
此刻,这个物件的最后一口气犹在坚持,眼看就要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