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府历史悠久,地杰人灵,物产丰富,奇珍异宝无数。
国朝四大名玉之一的独山玉更是远近闻名,所以,南阳府的人多少都懂一点点玉,传闻靠一块奇玉发家的祝老板自然也是懂玉之人。
黄金有价玉无价,尤其是独玉里的稀有品种,比如绿独山玉,红独山玉更是价值不菲。传说归传说,南阳府玩玉的人不少,却很少有人能见到纯净的天蓝玉,芙蓉玉。
李进,牛勇等人虽然不务正业,但却消息灵通,眼睛盯着所有的一切,恨不得把路边的土坷垃都变成钱,这不,一个摆渡人压舱的石头,居然被李进发觉是一块天蓝玉!
“嘿,这些粗坯岂是识玉之人,九成看走眼了”正在寻思怎么去马大人雅间献一番殷勤,巴结上人家的祝老板听到周捕头和牛勇的“秘密”之后,不屑的冷笑了一声。
“老爷,周捕头......”伙计依旧不死心。
“周游?嗨,不是小看他,不过就是穿了官服的牛勇,李进之流罢了,一个贱役,他也不会懂,别管那些了,等着看笑话就是,还天蓝玉,估计就是带点绿色的一块烂石头罢了,北郊匠户区那里满地都是,你赶紧去忙,找机会把咱庄的那个丁一叫......请出来一下。”
“老爷,二老爷前阵子刚把他家祠堂林地买下,我怕......”。
“怕啥?那不是真金白银买的?咦,对了,你找个机会告诉他,如果他能帮老爷点小忙,他家那点林地好商量”。祝文进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发大财这东西,跟“伊人”是一样的,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大财就在灯火阑珊处,祝家爷们现在不差钱,一门心思想着让家族子弟钻进当官的队伍里,不过,外财来了,也不会不要,谁也不嫌钱扎手不是?
一个乡下老柞紧张的抱着一块海碗大的石头走进壶中天的时候,祝文进的眼睛亮了,至少在那一瞬间,他把巴结马大人的事情忘在了九霄云外。
老柞是跟着周捕头一起进来的,伙计当然不会阻拦,顺带着,牛勇,李进,还有几个混混都跟了进来。一时间大堂几桌客人纷纷侧目,面现不豫。可很快有识货的人发现了那块石头,本来很紧张的气氛居然莫名缓和了下来。
二楼雅间东可见淯水,北可见独山,当然,最容易看到大堂的情形,被丁一忽悠的有些相见恨晚,又叹息这小子“不务正业”,满腹聪明都用在了诗词小道上的马大人也看到了那块石头,甚至侧身仔细观察了一下,随后慢慢坐下,轻轻嘘了口气。
“大人,这块天蓝玉......”丁一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马銘典的表情,某处骤然紧了一下。
“呵呵,贤侄,本官不是说了么,与你相见恨晚,虽然你误入歧途,但才学还是有的,你我就以叔侄相称吧”。马銘典这番姿态,让周游请来只顾听这们大跌眼镜。同时,羡慕嫉妒恨起来丁一这厮的造化。
“那小侄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府衙推官,那是相当于后世大市法院院长兼公安局长,刑警队长,司法局长于一身的存在,丁一可不傻。
“嗯,你既不愿求功名,不如到我那里寻个营生,好歹不要埋没了一肚子歪才,怎么?你也懂玉?”
“小侄只是粗通皮毛”。
“呵呵,那你看这块天蓝玉是真是假?”
“嘶......太远,看不清楚,但从矿渣,泥污,以及切口上看,就算不是通透的天蓝玉,也是块不错的黄绿玉”。
“哈哈,贤侄走眼了,也难怪,这作伪之人手法高明,若非叔叔我以前见过泰西人的次品琉璃,也分辨不清......”。
马銘典后面说的什么,丁一没有听清楚,某处猛紧了一下之后,脑子登时一片空白,纯碱,石灰石,石英烧玻璃,配方他是知道的,但是,玻璃工艺里的退火不是他这个半瓶子醋能掌握的,他烧过的玻璃不过是用原料在街头烧制小工艺品,比起用成品玻璃烧制,多了一层神秘感,倒是挣过一笔钱,后来泛滥了起来,也就不干了,但手艺是学会了。再后来又曾经跟人学过几天制作赝品文物,什么煤油复旧,土层沾附,矿渣着色等等,忽悠不着行家,但豆腐卖个肉价钱还是能做到的。
前世有些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反正就是个装饰,有些则信以为真,但要忽悠出天价是不可能的,毕竟,监管还是很有力的,他是很自信这一手在大明朝,在南阳府绝对没有人能识破,结果......瞬间,丁一脊背发凉。出了一身冷汗。
“贤侄,你怎么了?来,我们继续喝酒论诗,理那些凡夫俗子作甚?”
“呃......这个,马叔,要不要拆穿他们的西洋镜,您老可是......”
“哈哈,很明显,这事儿是周游那厮主导的,也难为这粗坯能找到这么高明的匠人,琉璃和玉相差很远,除非是谁昏了头,认为那是上品天蓝玉,否则,价钱不会高过一二百两,无伤大雅,按说,这作伪的手艺也值这些了,那厮是我手下,朝廷俸禄微薄,也得给他们些财路,这壶中天都是些豪绅,谁买了去,也伤不着根本”。马銘典侃侃而谈。
“手艺值这些银子?那......”丁一差点就想要跟这位便宜大叔谈合作了,只是,可行性报告在脑子里转悠了一下,迅速被打上了不可行的标记。
没见到过的,人们都有种遇宝心理,尤其是奇石,古玩,玉石这样的东西,所以,尽管很快大堂里的人就鉴别出了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