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禅师侄，庄周师侄，张陵师侄，不要啊。不要忘记大师兄的交代，不要再坚持了。”
“尹喜，诸葛亮，葛洪，孙思邈，李白，张全一。”
一间紧挨着垃圾回收站，单独的破旧平房里，一个头发枯黄蓬乱，裹着一身脏破棉袄的男孩子，浑身冒着虚汗，双手死死地抓着胸前的吊坠，从睡梦中惊坐而起来。沉默了几秒钟，男孩先是右手擦了擦脑门的汗，跟着左手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
“噫？我脖子上什么时候多了个项链？”男孩子随着摸向肚子的左手被挂在脖子上的一根绳子扯了下大拇指，才反应过来，惊讶道。
男孩子紧了紧裹着身上的棉袄，从低下垫了几块机砖的一张三合板上下来，托着一双拖鞋，拉开那一道用皱皱的广告布做成帘幕，路灯的光线投射进来。
“真的是红绳子绑着的小书。做梦都可以把梦里的东西带出来？不对啊，梦里的我不是已经消失了吗？为什么我还在啊？哎，还是不对，我是在的，那我这个梦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啊，好像跟真的一样。大师兄，九子，除了李白我知道，其余的我一个不认识啊。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我都已经会背了。”男孩子说道这里语气开始变得低沉起来。
“我已经会背了，我已经会背了，妈妈，爸爸不会因为这个再打我了吧？你告诉我多读几遍，多读几遍就会记住，记住了再多背诵，直到滚瓜烂熟就会知道其中的意思，是的，妈妈，我已经知道其中的意思了，低头思故乡，低下头就会想起家。可是，我不想家，我只是好想念你和爷爷啊。”男孩子的眼睛里含着泪水，低着头看着路灯透过一扇上满锈迹的铁门，影射在满地矿泉水瓶上弯弯扭扭的一条条影子说道。心情似乎随着影子的蔓爬，而起伏
“咕噜咕噜。”
男孩子再次紧了紧棉袄，拍了拍宽大的两袖，双手捂着肚子。
“项链小书可以从梦中带出来，那梦中的我的胎记，总不可能带到我身上吧。”想道这里，男孩子把宽大的袖子往上撸，露出那瘦小的右臂。
“噫？还真有。”
“这应该不是真的，应该是冻的，对，是冻的。旗大爷身上经常是青的。也不对，我都穿着棉袄了，这么会冻着呢？只有穿衣服的人才会被冻到。对，旗大爷说过，饿了也会一脸发青，我不是发在脸上，发在了手上。一定是这样的。”那男孩子，看着右臂的青色印记道。
一阵寒风吹了进来，带着细雨，落在那男孩子的右臂上，冰凉刺骨，那男孩子连忙把袖子落下，双手抱臂，拉上广告布，从新躺在三合板上，双手握着吊坠小书，静静地回想着。哎，要是大师兄送我的镯子不爆掉，多好啊，那么漂亮的镯子，肯定能卖不少钱。可惜九子都在白色马路消失了，不然，带着九个神仙来这里，那可多好啊，他们肯定可以帮那个坏蛋治好身体，那我就可以回家看妈妈了。
带着满满的期许，男孩子慢慢地再次睡着了，脸上流露着浅浅笑意，也许是在梦中找回了那个镯子，也许是梦中见到了妈妈。
“莫衍，你在吗？”
“莫衍，你在不在啊？”一个戴着一副少了个镜片眼镜的青年，披着沾满了油垢的皮衣，里面是一件脏兮兮没有领口的衬衫，下身裹着透明薄膜，双肩背着个装满饮料瓶的蛇皮袋，一手捏着镜框，甩着湿漉漉的头发，一手摇着铁门叫囔着。
“哦，在的，在的。”从睡梦被吵醒的莫衍，急忙说道。
看着穿着破棉袄，捂着肚子来开铁门的莫衍。
“莫衍，你生病了？”那青年放下蛇皮袋，正了下眼睛，双手扶向莫衍关切地问道。
“没呢，只是两天没吃饭，饿的，昨天晚上咕噜咕噜叫了一晚，要是今天还下大雨，我肯定会，今天是去卖瓶子吗？”莫衍有点不好意思的向那青年说道。
“我去，你也不准备点干食，难道你连这个都不准备的吗？要是连续下个一个星期的雨，你不得饿死。”书生有点诧异道。
“幸好只是下了两天。说来也是，旗师傅都死了两个月了，没人帮你，也没人跟你讲。就你命好。以前，我和旗师父碰到过那么多捡垃圾的孩子，都没见他收留过一个。独独一见到你，就喜欢的不得了，把你当孙子一样看，这一年多来，还真没苦到你。你看看，他还把唯一的财产交给了你。”书生眼睛扫了扫这不到十个平方的房子说道。
“呵呵，是我命好，碰到了。旗爷爷早叫你一起来住，只是你嫌人多不愿意来。现在我一个人，你来不？说不定那天我走了，这里可就成你的财产了。旗爷爷说过，这是个风水宝地，旁边就是个回收站，不用每天四处跑。瓶子少的时候，也只是去外面打打零工就够了。”莫衍笑呵呵地回着话，从床底下掏出一个蛇皮袋，开始把那散落在地上的瓶子一个一个拧开瓶口，吃力地压扁，再往袋子里捡。
“你拧盖子，我帮你见莫衍吃力的表情，摇头说道。
“去，你以为我稀罕呢，我那桥洞子，冬暖夏凉，通风又干爽，今晚洗的衣服明早就会干，不像这里一年四季都是潮潮的。况且，四海为家，不到处走，怎么四海为家？跟你个小屁孩说了，你也不懂。”蹲下帮忙的书生说道。
“哦，怪不得，旗爷爷说你是个脚上长了轮子的怪人，停不下来，上海三个月，杭州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