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射场,学宫中学子们练习御马、骑射的地方,儒家向来提倡无体无德智也。认为强壮的体魄是人立足于天地间的根本。所以在大汉只要是有条件的学府、私塾都会建造相应练习御射的场地。
平常这个时候都会聚集一些学生在这里,有的练习射箭,有的练习骑马,或者实在是懒得动的也会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块聊聊人生理想或家庭琐事。比如聊聊自己未来要是要投身行伍为大汉开疆拓土,还是跻身朝堂成为无双国士;也可以聊聊自己的老爹最近又强行顶着家里的悍妻和几房姨太又娶了个新人,搞得现在家里是鸡犬不宁。
可是今天的御射场却显得有点冷清,或者说成是没落。场中只有那些孤傲屹立的箭靶,和零零散散的马匹。因为嫣然公主的到访,朝廷为了彰显对盟国的友善,特地下令学宫整体停课一天,所以御射场内一个学子也没有。
虽然张翰平时表现的很冷漠,对学子们也不太友善,还时不时流露出对教学事业厌恶的态度。可是当他此时看着冷冷清清的御射场,想着自己昨天耗费了一整天设计的教学计划,今天竟然没有实施的机会,一股不悦的情绪涌上心头。
这股不悦的情绪慢慢在张翰的心中沉积,令他感到十分的不快,于是他站起身来,拿起马鞭慢慢走到身边黑色马匹旁边,然后狠狠地抽了下去。
“死马不让骑,还敢偷酒喝。”
黑色马匹被抽了个猝不及防,“嘶~~~~~~~”的一声吼了出来,蹬腿跑了出来,然后怒目的盯着张翰,嘴巴随着呼吸喷洒着水汽。那表情好像在说:“你丫有病吧,老子喝你酒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今天就抽老子了。”
看着黑马一脸愤怒的盯着自己,张翰骂道:“怎么的,你还涨脾气了,有本事你也来抽我啊。”
这匹黑马是张翰在一次行军中遇到的,是匹野马不是人工饲养的,所以很难驯化。很多驯兽师都说这种野生野长得马儿不好驯化,即使驯化了也可能会失控,危险系数太大。果然这匹黑马就从来真正被驯化过,即使你把它抽的皮开肉绽,它一时怕痛服软让你骑上了,也一定会让你摔个屁股开花,半身不遂。
张翰在领教过几次之后也就慢慢放弃了驯化的念头,反而把它当做是朋友,一直圈养在这学宫中。而且这匹马确实有点与众不同,在一次误把张翰的酒当做水喝后,就好像上瘾了,时不时就偷喝张翰的酒。一开始张翰也觉得不可理喻,可是久而久之他也习惯了。
受到惊吓的黑马盯着张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两个鼻孔撑得大大的,接着又顺势看了看张翰手中的马鞭,然后好像很不屑的左右摆弄了下头,甩了甩尾巴,转身慢慢踱到一旁去了。
看着黑马这一连串的动作,张翰低声骂道:“都快成精了都。”
连自家养的黑马都懒得搭理自己了,张翰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点无聊了,现在想想虽然一开始很抵触来教学,可是久而久之自己也慢慢习惯别人称呼自己教习。甚至有时候发现和这群年轻人待在一起有时候也是挺有意思的。尤其是当着自己手中拿着戒尺,学生们脸上流露出那种紧张的表情时。
想着想着张翰不禁嘴角开始上扬,一旁的黑马刚好回头看到张翰有点莫名奇妙的笑脸,立马鼻孔放大,水气喷了出来,眼神中充满了鄙视。好像在说:“果然有病!”
百无聊赖的张翰拿起弓箭,慢慢走到箭靶前面,持弓、搭箭、勾弦、开弓、然后瞄准一气呵成。虽然他是这射科的教习,可事实上他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练习箭术了,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指导学生们,所以无所事事的他现在刚好可以趁机练练手,看看有没有生疏。
正当他聚精会神的瞄准箭靶上的虎鼻,准备松开食指和中指的时候,他眼睛的余光闪过一个黑点,而且这个黑点在慢慢移动着,而且幅度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于是张翰慢慢收回已经被他拉的满月的弓,取下搭好的箭,转身望向正向他这边移动而来的黑点。然后他发现那黑点是人,而且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张翰微微蹙眉,因为他在人群中看到了两种颜色,一个黄色,一个红色,他当然知道这两个颜色所代表的是什么。出生行伍的他拥有军人最普遍的品德,那就是喜欢简单直接的东西,讨厌一切要走的形式。
不消一会人群便来到了御射场中,但却只是围着张翰却并没有人说明来意。张翰略微扫了一眼众人的表情,发现有点怪异。
张翰是个率直的人,直接问道:“今天学宫之中为了迎接两位公主殿下已经停课一天,你们还跑到我这御射场来做什么,难道是想借着两位公主殿下都在场,来申诉我平时对你们太严厉?”
“不是,不是,张教习您别误会,我们怎么可能敢来找您的茬。”李儒立马解释道。
“那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额·····”
李儒支支吾吾。
张翰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说话做事犹犹豫豫,看着李儒这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如果此刻他手中拿的是戒尺他早就打下去,但是很可惜他现在手中却是拿着弓箭。虽然他以严格著称,但是他也不敢拿戒尺以外的东西教训学生。
因为拿戒尺教训学生视为训诫,用其他的东西就是侮辱,身为师长在这方面一定要把握好度。虽然他不期待自己的学生能够出人投地,但是也不希望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