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培训员工,皇宫培训奴才,有异曲同工之妙。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守规矩,少说话,多干活,听领导话。上班不要开小差。
现代社会上班开小差最多也就扣奖金,皇宫里上班开小差轻则受皮肉之苦,重则要丢掉小命。
李嫣从训话中总结出太监这个职业一年365天全年无休,并伴随着巨大的精神压力、身体压力,没有尊严、没有人权,最基本的生命安全都得不到保障,甚至都不能有完整的人格。
“听明白了吗?”
“喏——”李嫣想到这里连忙回神跟着大喊,并下定决心,救出爷爷就赶紧遁走。
太监这工作不是男人干的,更不是女人干的,不男不女的也不好干,总之,就不是人干的。
钱掌司满意地点点头,向后退了几步。
姜掌司这时走上前。
“我来教大家做内侍最基本礼仪。我们内侍的礼仪比宫女的少些,最基本的只有三相,立相、坐相、行相。首先是立相——”姜掌司说到这里停下来,朝李嫣等人看过来。
十个孩子立即站直身体,像挺拔的小树苗。心想,站立谁不会呀?一个个都力争站的最直。
姜掌司来到一个男孩面前。
“你叫什么?”
“董方直。”
这个男孩看起来十一二岁,身子挺得比电线杆还直,站得人如其名方方直直的,只是紧贴着大腿两侧的两只手紧紧地抓着裤子,让人看出他的紧张。
不知道的还以为,姜掌司要把他怎么样,李嫣看得抿嘴直乐——不能张嘴,张嘴就笑出声了,只能把嘴抿牢,以免漏了行迹。
“要放松,不要紧绷着身体,手松开。”姜掌司不知何时也不知从哪里拿出个戒尺,敲了敲董方直的手臂。他松开了手,裤子都被他抓的皱了起来。
姜掌司看了一圈重新回到十人前方,道:“你们几个人站的都不合格。”
所有人都睁大眼睛,专心致志地听姜掌司说的话。谁都没想到“站着”还有学问,还需要学习,李嫣的兴趣也被挑起来了。
姜掌司把戒尺放在一边,边说边做示范。
“我们大多数情况都是经立。就是站立的时候,从头到脚是一个整体,哪个部分都不能出错,不然看起来就不协调。站的时候,头不能乱动,眼不能左顾右盼,眼神不能直视贵人,头微微低垂;双肩持平,不能一高一低;身要正背要直,双臂做抱势放在腹前,双手自然叠放在小腹,袖子自然垂下半盖住双手;腿不能曲,胳膊不能摇摆。”
姜掌司站立的样子,不像现代的空姐迎宾那般优雅,也不像站岗的战士那般精神挺拔,就像出土的人物陶俑,带着厚重的历史感和古老的气息,庄严肃穆。
李嫣不知不觉就看入神了。
“这是常规的立相,有时候根据情况的需要,我们还需要做肃立、卑立之姿态,把腰微微弯曲,直立的身子向前,根据曲腰的程度,来区分恭立、肃立、卑立,就如同乐器磬。下面,我们先学学经立。”
“咱家再把要点细说一遍,你们一边听一边跟着咱家做,倘若最后不合格,晚膳就甭吃了。”
太监预备役们一听,都苦了脸。目前他们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饿肚子。他们都是为了能填饱肚子才吃了大苦进入皇宫,如果在皇宫里还不能吃饱肚子,那还让不让人活了?
十个人连忙打起精神,瞪大眼睛,不敢错过姜掌思的一个字和一个细微的动作。
姜掌司教完就过来一一纠正几人的动作,钱掌司则拿着戒尺监督十人。
董方直被姜掌司指点过了,可是他稍稍一动不小心又站不标准了。钱掌司拿着戒尺慢慢走过他的面前,笑笑呵呵的说:“你的手要自然叠放在小腹。”
李嫣用眼角地余光看见董方直的手是叠放在小腹上,可是两手却用力地按着肚子,加上因为紧张而一脸“狰狞”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阑尾炎犯了。
钱掌司见状,也不多说,啪地一声,戒尺毫不留情地抽在董方直手上。
董方直忍不住痛呼一声,条件反射地抬手,第二下戒尺又迅速地抽在他手上。
钱掌司笑眯眯地说:“咱家说过了,你的手要自然地放在小腹上。”
董方直疼得直掉眼泪,却不敢哭出声,抖着手,把双手叠放在小腹。
李嫣看到董方直的手没有任何被戒尺抽打过的痕迹,但是被抽过的地方却迅速肿了起来。单看这手,只会让人以为这是一个胖子的手,而不会让人联想到这是一只受伤的手。
李嫣瞥见,董方直的眼泪鼻涕都要流进嘴里了,手一直不由自主地痉挛。
钱掌司表情依然如初见那般,笑眯眯的,站在董方直旁边,直到他抖着手把它放到正确的位置。钱掌司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继续监督下一个人。
李嫣看到这一切,不知为何,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明明现在正值七月,阳光明媚,甚至有些炎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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