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南,好歹这也是我老姐妹的地方,你不要太不懂礼貌了。”一道温婉的声音响起,阻止了啪啪的巴掌声。
玉南立即笑着迎了上去,“月姐”,她说道:“不是玉南不懂礼貌,实在是这个新进来的人太没规矩了。”
“玫姐姐”,她说着朝温婉女子身后唤了一声,上前拉住了玫姐姐,才又说道:“这个芙蕖截我们姐妹的客人可不止一次了。这位一直说要为玫姐姐赎身的罗大公子也被截过呢。”
玉南说着瞟了一眼跟在旁边神色略显尴尬的罗公子,接着又凉凉地道:“偏人家脸长的好看,那一笑啊,就把男人们的魂都给勾走了。”
罗鲸正因为前两天失约而惹恼美人苦恼呢,再被人这么一提缘由,又是面上挂不住又是担心美人更加生气的,连忙上前一步勾住美人皓腕,低声表白道:“在下只是与芙蕖姑娘叙了叙寒温。”
玫姑娘扫了男子一眼,含笑转头不理。
而芙蕖,早在看到罗公子时就一副羞涩痴模样了,还频频挪动脚步想凑上前去。
楼里有姑娘看不下去,上前想要拉着芙蕖上楼。
温婉女子却在这时开口问道:“你们徳妈妈呢?”她说着环视楼中一眼,径直找了就近的位置坐下,说道:“我来也是为了这件事,你们风月楼如此截我们的客人也非一次两次了,咱们也好好说道一下吧。”
姑娘忍不住反驳道:“月姐这么说未免太苛刻了,你们焚香楼中的泰半客人可都是我们风月楼中的。大家打开门做生意,又有什么截客不截客一说?”
月姐饶有兴味的盯着这姑娘看了眼,风月楼稍有姿色的哪个不为了五年后的自由跟着她进了焚香楼。
倒没想到,留在风月楼这批人中还有口才这么好的。
她又将目光转向了一直痴痴看着罗公子的芙蕖,嘴角缓缓扬起温婉笑容。这老姐妹运气果然不错,这时候还能搜罗出这么绝佳的一个人儿!
“上去将你们妈妈叫来,你没资格和我谈。”只顿了这片刻,月姐便又对那姑娘说道。
“罗公子……”芙蕖感觉臂上一松,便迈步上前,痴痴喊道。
罗公子为什么对自己不能像对玫姑娘那样?难道就因为她是花魁吗?自己长得哪点比花魁差了?为什么这些公子们都喜欢围着她转,连县城素有才名的付公子也只为她动笔写曲?
罗鲸听到这声过于娇柔的罗公子,不禁眉头一皱,将手中的柔荑握得更紧。
这女人也是绝了,长得那样国色,却比清水还无味,又喜欢这番作态,真是再好性子的人也接受不了。
他后退一步,反正今天过来只是为玫儿撑腰,其他的一律看不见。
……
白起臂中挽剑,与待在县城的令两位兄弟白杨、白柳缓步行在红灯高挂的坊街上。
这一带是各县的花街,两旁具是楼院私庭,穿着艳丽暴露的娇俏姑娘们倚栏招呼着过往行人。
一眼望去,美景不胜收。
白起却并没有多少兴趣,倒是想说完事早早回去。
“主子那里还是老样子吗?”白杨问道。声音虽然一吐出就消失在人声嚷嚷中,但并不影响他们交谈。
白起嗯了一声,皱眉,迟疑半晌说道:“恐怕在佛学上更进一步了,这两日,我暗自观看,已经再无事能够触动主子心绪了。”
白杨白柳对视一眼,担忧之色尽露。
“老主子如何打算?”白起又问。
“五日内,老主子会带孙少爷一起过来。老主子会请北宗禅师邀请主子参加九月初八的守阳山论佛会,希望北宗禅师能在论佛中劝动主子。”白柳低声回道。
白杨又接着补充:“即使劝不动主子,但若主子在论佛中落败,老主子和孙少爷在从中劝说,主子定不会再沉浸佛道了。”
“北宗?”白起疑问:“佛家南宗向来被北宗视为末流,从不邀其参加守阳论佛会,老主子请得动吗?”
“白柏信中有说,主子与北宗聊法禅师是至交好友,应该没有问题。”白杨道。
白起听了苦笑一声,忍不住想到一年一度的论佛会却要在没落南宗的地界召开,真是有些讽刺呢。
只希望聊法禅师佛道高深,能够说动主子吧。
但其实那日寡妇说得已经很有佛道了,不入世焉得出世,但也不见主子动容分毫。聊法禅师……
正暗思间,只觉肩膀被人一拐,白起抬眸,看到笑得诡异的白柳,不禁疑惑道:“怎么了?”
“大哥,怎么感觉你这次下山与往常大不一样?”白柳笑嘻嘻道。
白杨不会是被主子同化,也决心修佛吧?”
白起肃容,将剑从左手换到右手,转身便走。
“哎,大哥,不是要到青楼乐乐吗?最近焚香楼出了很多秀外慧中的好姑娘,娶到家做老婆都不过分,这就到跟前了不去看看?”白杨忙拽住了大哥的衣襟。
“主子那里还需守护。”白起说道,脚步不停。
“大哥你真是不一样了啊,往常你下山找乐子时怎么没有说过主子那需要……”白柳跟着打趣,说话间却见刚刚还一心往回走的大哥转了个弯就朝风月楼而去,不禁喊道:“大哥,你怎么了?”
但却只看见飞身闪过的背影,白柳转身看向白杨,挤眉笑道:“大哥不会是有看上的姑娘了吧?”
白杨耸肩,拉着白柳也跟着挤了过去。
风月楼前,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不时传来一阵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