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杨念薇被从小黑屋里带出来了,她双手被麻绳捆着,脖子上套着套索,岛上的人在她身后驱赶着她走向了木头架子。这是用干燥椰子树主干绑制成的架子,架子高高耸立在堆满圆木、枯叶和引火之物的高堆之上。待离得近了,她甚至闻到了那堆引火之物上满满的松脂油的刺鼻味道。
杨念薇因眼前的景象而畏缩着。“不要杀我,”她沙哑着嗓子哭喊道,“我对你们没有威胁的。”
那个首领模样的高大汉子拉着杨念薇脖子上的套索,杨念薇不得不跌跌撞撞地跟在他身后,套索上传来的巨力直勒得她说不出话来。杨念薇被绑到架子上时,身上已经火辣辣得疼了。
眼看着杨念薇被绑结实了,那大汉跳下引火堆,冲底下围观的人群喊道:“今天,我要当着你们的面烧死这个罪醒者,为我们死去的兄弟报仇。今天只是第一步,今后我要带领你们杀光这岛上的罪醒者,彻底洗刷我们所受的屈辱。”“卓然,卓然……”底下的人群情激愤,大声呼喊着这个大汉的名字。
“卓然哥,我们还不能杀她。”人群里出现了反对的声音,出声的人正是前去小黑屋探望过杨念薇的那个清丽女子。
“晓丽,为什么不能杀她?”其实眼前的一切都是卓然和刘晓丽演的一出双簧,他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为的是在这群人里确立卓然的领袖地位,顺带吓唬吓唬杨念薇,好吓出她的实话。
“卓然哥,杀她不急于一时。不知你可还记得,这女人在沙滩上说岛上的罪醒者可是有十二位,可我们大家都知道那群人只有十一个。”刘晓丽按照早就和卓然商量好的剧本说道。
“对呀,十一个加上她不正好十二个?”人群里一个稍微上了年纪的老头不解道。
“张叔,我一开始也跟你想的一样,但我不放心,刚刚到小黑屋里问了杨小姐,杨小姐说的十二个人可不包含她自个。”刘晓丽解释道。
“什么?”“还有一个?”“是谁?”“难道就在我们中间?”这下人群里可炸开了锅。
卓然对刘晓丽投了个赞赏的眼色,然后沉声道:“大家先不要胡乱猜测,这女人可是认得那十二个罪醒者的,我们不妨让这女人把这藏头露尾的罪醒者先指认出来。”
“那万一这女人胡乱在我们之中指个人,我们也辨不出真假啊?”人群里有一人质疑道。
卓然皱了皱眉,低沉道:“先让她指认,指认出来了辨别真假自然有的是办法。”说完,他又指挥众人道:“大家排好队,一个接一个地走到她面前,让她指认。她指认出来了另说,指认不出来,我第一个点火烧死她。”众人也没有别的办法,依言排好队去给她指认了。
杨念薇知道接下来的指认将直接关系到自己的生死,可她心里却没什么把握。她只是在飞机上草草看了一下那十二人的身份资料,虽然资料上的照片都很清晰,但照片自然不可能完全就跟真人一模一样。那十二人里有几个样貌特别一点的她还记得比较清楚,还有几个大众脸她只稍稍有点印象。但此刻可是命悬一线的关口,她只好调动自己的全部记忆细胞极力去把那十二张脸回忆清楚,可总有几张脸上像蒙了层迷雾,看不真切。
杨念薇还在努力回忆,但这些人可不会等她,排着队一个个从她面前走过。“等一下,你们走慢点,等我说‘不是’了才可以到下一个。”这可关系到杨念薇的小命,她不敢马虎。
“好,大家就按照她的要求做。”卓然也是对可能藏在他们身边的那个罪醒者感到如鲠在喉,如果真有真有这么个人,他也想尽快抓住他。
“不是。”“不是。”“不是。”……一盏茶的功夫,大半的人就被杨念薇看过了一遍。
“杨小姐,你可得仔细看清楚咯,别忘了,找不出来,死的就是你啦。”刘晓丽在旁边阴测测地说。
杨念薇现在急得冷汗直冒,看哪个人都像是那第十二个罪醒者,又看哪个人都不像,她实在是没有什么把握。早知道就该把那十二个杂碎的长相死死记住心里,她在心里恨恨地想。
突然,眼前的一张脸让她眼眸一凝。这张脸肤色暗黄,美眉不浓不淡,眼睛不大不小,鼻梁不挺不塌,嘴唇不厚不薄,没有半分特色;杨念薇记得资料里也有一张照片上是这样一张完完全全的大众脸。但她不敢就凭两张大众脸就断定两者就是同一人。杨念薇深深地看着这张脸,“不是”,她打算先把余下的人全部看完再说。听到她说“不是”,那大众脸就淡淡地离开了,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这淡然自若的模样让杨念薇更加捉摸不定。
很快,所有人便都被杨念薇看过了一遍。“到底是谁?”卓然急切地问道。看着杨念薇皱眉思索的模样,他嗤笑道:“怎么,谎撒不下去了?”
“我没有说谎,就是有十二个。”杨念薇反驳道。
“那你说啊,到底是谁,找不出来你可就是死路一条了。”卓然恶狠狠地说。
岛上的罪醒者除了自己确实是有十二个,这是那资料上明确写着的,不会有错。那么这第十二个罪醒者是那个大众脸的几率有四成,还有六成几率是他就躲在人群里没被她找到。难道真要赌一赌这四成的几率,杨念薇皱眉盯着大众脸,皱眉思索着。
卓然耐心已经被耗尽了,抢过火把,作势便点杨念薇脚下的引火堆。在这千钧一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