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梦皱了皱眉头，楚灵仙虽是主动请罪，可这话里话外的意思……
月儿虽是妹妹，可楚灵仙也不过只比月儿长了几个月，怎生出去玩还要劳动她楚灵仙来照顾了？
一句话，不但处处彰显自己的体贴懂事，更是在说她的月儿顽劣不堪，榆木脑袋呢！
陈云梦的脸色渐渐难看了起来。这个楚灵仙，年纪不大，心思倒是深沉的很！
可楚灵仙都说出了这番话，她自然不好再责罚她。不然，非但显得女儿顽劣、蠢笨，处处不如楚灵仙，也免不了让人编排她苛责庶女。楚王府毕竟不是那小门小户，她身为王府王妃，若是有苛责庶女的名声传出去，倒是平白让人笑话。
可月儿如今是王府唯一的嫡女，这次落水，整整昏迷了三日，险些……王爷更是连宫中的太医都请了来，自然也不是小事。此时此刻，王府中那么多双眼睛都在看着自己如何处理此事，她们可都在看自己的态度。
这次的事情，将月儿带到湖边去的楚灵仙本就难辞其咎。这时候，若是只罚几个下人、丫鬟，轻巧揭过，倒是让那些人觉得自己软弱，要是因此对月儿生了别的什么不好的心思，更是让人防不胜防！
陈云梦的眼神慢慢从楚灵仙的身上转到了秋姨娘身上，眼中寒光一闪。这一次，她必须要杀鸡儆猴，打消了那些人对月儿的心思！
楚惜月此时正趴在陈云梦怀中，陈云梦的一番神色变化自然被她看在眼里，淡淡的眸光状似无意地从楚灵仙的脸上掠过，将楚灵仙此刻害怕、不安的眼神尽收眼底。
呵……
楚灵仙看起来并没有那么胸有成竹。看来……刚刚那番话是有人教着楚灵仙说的。
因为同样的事情又发生了一遍，以往的记忆逐渐清晰地出现在脑海中。突然，楚惜月的神色凝重起来，盯着楚灵仙的双眼危险的眯起。
她记得，同样的事情，上次母妃便没有责罚楚灵仙，而是重重责罚了秋姨娘。可第二天父王回来就亲自去探望了秋姨娘，还在院中大声责备了母妃。
当时楚修齐是怎么说的？
他说，“秋姨娘只不过是半个主子，哪里能担当的了教养王府大小姐的指责？王妃身为王府主母，才是灵仙的母亲！即便是灵仙真的有错，论起教养失责，王妃理当罚自己才是！若是王妃不愿教养庶女，也不该将庶女推给姨娘教养！连子女的教养问题都无法处理好，更遑论是复杂的庶务？”
之后，楚修齐竟然以母妃不愿教养庶女为由，直接将楚灵仙直接送去了老夫人的院子里，还夺去了母妃的掌家之权，交给了老夫人……
楚修齐的雷厉风行，让母妃连解释的时间都没有。
只可惜当时她自己大病初愈，头疼得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只知道哭，根本没有去细想其中的弯弯绕绕。这一下，所有的记忆回笼，楚惜月才发现，这分明是早早就设计好的连环计！
看来自己的落水，也是她们计划好的一环。
“秋……”
就在陈云梦看向秋姨娘，准备开口的时候，楚惜月微微抬起了脑袋，软软地嘟囔道：“秋姨娘如何能教得了姐姐了？”
“嗯？”陈云梦看向腻在自己怀中的女儿，有些疑惑。
虽说庶子庶女不能喊姨娘、妾侍作“娘”，在外头，也与嫡母才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高门大户子女众多，在家中，大多庶子庶女都与生母住在一起。
如此，庶子庶女们也与自己的亲娘更为亲密，若是他们犯了错，却只连累嫡母，生母没有丝毫损伤，便起不到威慑作用，不利于府邸的管理。所以，在家中，庶子庶女若是犯错，教养失职的责任是要算在他们生母头上的，这也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规矩。
陈云梦蹙眉，刚刚月儿那话，倒好像是要为秋姨娘开脱似的……
秋姨娘听到楚惜月的话，疑惑之外，早已开口请罪：“王妃恕罪，是婢妾说错了话，大小姐是主子，她的母亲只有王妃一人。大小姐犯错，婢妾没有及时劝阻，是婢妾的失职。”
听了秋姨娘的话，陈云梦的眉头舒展开来。
秋姨娘并没有借着楚惜月的话推脱责任，而是把话换个法子说。这样一来，即便是罚了她，也不会落人话柄。
见秋姨娘这么上道，楚惜月的眸光闪了闪。秋姨娘刚刚说，“大小姐犯错”，这分明是说楚灵仙有错的意思。
看来秋姨娘知道不少事情啊……
楚惜月转头看着楚灵仙，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我记得当时有人推了我一下，姐姐当时正站在我身后，可看清了是谁推的我？”
话里藏针谁不会？
她故意点明楚灵仙正好站在她身后，便是明摆着告诉其他人，推她下水之人，楚灵仙嫌疑最大。即便楚灵仙不是凶手，站在那样好的位置，也势必会看见凶手动手推自己。可她却什么也不说，包庇推自己的人，自然也跟此事脱不了干系。
陈云梦听了楚惜月的话，也顾不上处罚秋姨娘了，赶紧问道：“真的？月儿是被推下水的？！”
在场的丫鬟众口一词说二小姐是自己失足落下水的，这才让她有气无处发。若楚惜月真的是被推下水的，那些丫鬟的倒是胆肥了！
楚惜月重重点了点头。
其实她根本不记得她是如何落水的了。不过楚灵仙之前支走了她身边的丫鬟，她记得当时在场的全是楚灵仙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