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成都道:“堂堂玉麟山庄的少庄主若是用这等烂招数赢得比赛,那么在下也无话可说了。”
柴绍不屑地一咂。
宇文成都冷言道:“事已至此,我甘愿认输。”
柴绍叹道:“你以为我会像你一样,以卑劣的手段打败对方?只不过是想给你个教训而已。你把笛子拿过来,我带着备用的笛膜,给你粘上吧。”
宇文成都仍然不动。
柴绍问道:“怎么信不过我?不如我们交换乐器,待笛子修好之后,我们同时抛出笛箫,谁先接住吹出声响来,谁就算赢,如何?”
宇文成都将玉笛递给他,柴绍从怀中摸索出一块软绸,打开后取出一块半透明的芦苇膜,然后向笛子啐了一口,用唾液黏涎将孔洞附近涂匀。
宇文成都皱了皱眉。
柴绍笑道:“不是我故意恶心你,可除了这个办法,你能让它老老实实地贴在笛子上吗?若是嫌我的唾沫不干净,我就不粘了,如此一来你自动认输,如何?”
宇文成都无奈地挥手道:“你粘吧。”
柴绍愉快地将笛膜贴好,叹道:“不知一会儿将军吹笛子的时候会不会闻到我唾液的清香啊!”
“小人得志。”
“但愿你不是伪君子!”
两人右手一掷,笛箫同时抛出,在空中划过完美的弧线!天上的飞鸟翅膀还不曾来得及扇动一下,他二人已然抓住了各自的乐器!
双手五指挥动,乐声骤起。
朦胧之中,远处似有美妙的笛音飘来,紧吹慢奏,抑扬顿挫,如龙吟虎啸迸发,似九雏凤鸣细语。平阳侧耳倾听,似又有一缕箫声幽幽的混入了笛音之中,一声已动万物皆静,百花无言月隐星藏。笛声虽然清脆响亮,却始终掩没不了箫声,双声齐作,音调杂乱而怪异。
“八音齐奏,笛清难比箫和!”蓝孤笑道。
宇文成都的属下吴名扬却冷笑道:“明明是笛音先响起,蓝护法如此说来未免太过偏袒少庄主!”
平阳秀眉微颦,终于拨动了手中的琴弦。
琴音悠长,如垂柳轻轻拂过水面,一朵朵涟漪荡漾开来;笛声柔媚宛转,似一只燕子落在柳梢,欢快地歌唱。箫韵激荡,似宫廷院落,百花争相怒放;琴音往复回旋,惊风吹过,花瓣四落。远处箫声低沉,落红终归大地,秋意萧森;琴声陡然升高,秋高气爽,一行白鹭翱翔于青天之上。箫声变得空灵,白鹭迎着晚霞飞向了水边;琴音婉转回荡,渔舟唱晚,白鹭随着渔民满载喜悦而归……
相比之下,笛音逐渐暗淡下来,似有似无,有气无力。平阳的琴声此时似乎也放慢了节奏,陡然变得凄凄切切不似前声。
蓦地,那笛声猛然大作,异常有力,似是凤鸣九天,众人心头一震,心脏突突跳动得厉害。
“莫非是注入了内力?”平阳暗想道,立即弹奏起古筝,力图压低其迸发力。
而此时箫声也融入其中,溶溶荡荡,如滔滔江水奔涌而来。只听了片刻,众人便觉浑身热血沸腾,头晕目眩,双耳隐隐有刺痛感。
“好难受……”红妆捂住了耳朵。
声音越来越近,两人纷纷从崖上迅速奔下来。笛箫齐发,引得众人心神不宁,浑身不畅。唯有琴音响起时,方觉有所缓解,不再头痛耳鸣。这一柔两刚,融杂在一起,难解难分。
“快堵上耳朵!”蓝孤笑道。
众人纷纷用手捂住双耳,可是那跳动的音律都快把人的心脏给跳出来了!平阳的手指不停地跳着,都快磨出了血,笛箫之声仍不绝于耳。
“受不了啦!”段志玄失声叫出来。
平阳猛然勾指,“砰”的一声琴弦断裂,乐曲被强行中止了。
柴绍与宇文成都脚落于地,却全都面色煞白,身子摇摇晃晃。
柴绍一时脱手,竹箫滚落一旁。这笛箫之声的确很响,众人隔着百丈高的山崖,都浑身不适,更何况两人是肩并肩吹奏,根本没有堵住耳朵!
平阳见柴绍双耳出了血,正要上前问“你怎么样?”可是这话还没出口,只见琴殇奔向柴绍问道:“少爷,你怎么样啊?”她那一串串泪珠子掉了下来,更显其楚楚动人。她心疼地斥责道:“不是说好了点到为止嘛,为何要动用内力?”
柴绍笑了笑,用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平阳无法解释现在的心情,酸涩而怪异。在他们面前自己永远好像是多余的,说任何话做任何事都是错的……自己的拳头不知为什么已经攥紧了,眼里射出锥子一样的目光。她很害怕,怕自己又像上次一样一怒之下把他二人痛揍,索性径直往前……
“你没事吧!”平阳走上前去,柴绍勉强笑道:“没事。”
可是平阳却越过自己,径直向宇文成都奔去。宇文成都沉吟一声,手捂住胸前,满脸冷汗,而他的耳朵正往外流血。宇文成都道:“这点小伤无妨。只要能够让你听见笛声,我就是变成聋子也值得。”说着轻轻握住了平阳的手。
琴殇道:“少庄主我这就给您去拿药。”
蓝孤笑道:“还是我的手脚利索,你在这里照顾少庄主就好。”
柴绍仿佛没有听到,乌黑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宇文成都,眼里突然发射出锥子一样凌厉的目光:“你手往哪里放!”
宇文成都仍是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