芫馨与若曦第二日即被贬为宫奴，押往掖庭，赢政再也没有找过两人。
此时，齐国又将齐王之妹玉鸾送至秦国以示齐秦两国修好，事情仿佛就这样一带而过。
只有当事人心中明白，有一道鸿沟横卧在两人面前，跨越不得。
八月的咸阳带来一些秋意，碧荷殿外的满池荷花早已不复往日的繁荣。
自己的心里应是后悔的吧。在掖庭高高的墙内，若曦仰望着碧蓝无云的天空。当初自己本就预料到了与他的艰辛，才会远上燕国。却不想一步步，还是最终沦陷在他霸气十足的眼神当中。
闭上眼，远远地传来金戈声，宫外又在操练士兵了么？他应该会在那里吧。虽说不见，心里却还是念着想着。
这情字，真是一种折磨人的东西。
*
宫外操练场
赢政一脸阴郁地坐在王座上，俯瞰着操练场上的士兵操练。
昌平君、昌文君都已经被自己所拉拢，华阳太后手中的半块虎符已拿在自己的手中，军事上的权利逐渐被他所掌控，夺回王权是早晚的事。
长矛阵在王贲的指挥下变幻着阵法。在秦王的亲自观看下士气大增，金戈霍霍。
不知她现在如何了？已经有十天没有再见她了。
“继续操练。寡人看着很好。”赢政突然感觉一阵烦乱，起身离开了操练场。
“喏。”
“王上，李斯求见。”王怀金偷觑赢政的脸色禀道。这段时间王上脾气极大，几乎每日都要大发雷霆，大家伙儿都不敢在王上面前有丝毫懈怠，唯恐项上人头不保。
每次想到她都心烦意乱，难道真的不能忘掉？赢政气恼地拂袖道：“他来干什么？让他滚回去！”还嫌他不够烦的吗？
王怀金有些犹豫地说：“李斯说有一物要面呈王上。”
赢政沉默良久，深深地吸气道：“让他进来吧。”
“喏。”
李斯小心翼翼地拿着一摞纸张，低头进了宣室。
“郎官李斯见过王上。”
“嗯。”赢政淡淡地应道。
“微臣特地请墨门中人创制了纸张，现呈王上过目。”
赢政早已看见了李斯手中的纸，回想到那日在碧荷殿，赢政心中恼怒更甚，沉声道：“你所来就是为了此事？”
“正是。此乃利国利民功在千秋的大事，微臣自然要先禀告王上。”
“哼。”赢政冷冷一笑说道，“这宣室不是尔等夸口的地方。”
“王上应该知道微臣所指。”
赢政沉默半晌，冷冷地问道：“你想如何？”
李斯微微一笑，说道：“我大秦若掌握了此项技术就能从其他国家那里获得更多的经济利益，转而成为我国军队的补给。王上认为如何？”
“你想通过这个换取什么？”
李斯低头恭谨地说：“臣只想用此换回若曦的自由。”
赢政的眼神冷冽了下来，王怀金担忧地看着下面的李斯。
“你认为你有和寡人谈条件的资本吗？”
李斯心中一颤，赢政太过霸气冷冽，周遭的空气仿佛也被他冻结了似的。令人压迫的气氛让他感到有些后悔如此草率的决定。可转念想到若曦，还是强压下对赢政的畏惧，昂首答道：“微臣认为王上会同意微臣的要求。若要继续完成霸业，必须要想办法获取足够的财政保证。而微臣的造纸技术正好能够解王上的燃眉之急。”
赢政冷笑道：“你真认为寡人那么急需军饷吗？你错了，寡人用兵不会被这等事束住了手脚。”
李斯有片刻愣怔，他猛然发现自己一心想让若曦获得自由却忽视了秦军打仗在某些时候不用补给粮饷，战争能够获取他们需要的一切——以战养战。
“王上，称霸天下并不一定需要用兵。”李斯转念之间已经找到了另一个理由，“用钱去离间各国，达到我国的目的，微臣觉得比用武力更为省力。”
赢政沉吟半晌，说：“你可有了计谋？”
“微臣有一朋友，能胜任此事。”
“嗯，过几日将你那位朋友引荐给寡人。”
“喏。”
“你想见若曦的心切，寡人理解。”赢政缓缓地说道，“寡人可以同意将若曦恢复自由身，但她还是要呆在王宫。”赢政直视李斯，“因为她是寡人的人。”
赢政坐在王座上俯视着下面的李斯说道：“还有什么事吗？”
李斯低头说道：“微臣代若曦谢过王上。”
赢政挥挥手，说道：“若没事就退了罢。”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