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草庙村的人全部死了,死得凄惨。
这一天,张小凡万念俱灰,宛如行尸走肉。
这一天,张小凡和林惊羽实现了从小到大的梦想,拜入了正道至尊青云门。
这一天,苍松如愿以偿地让林惊羽拜入了龙首峰,龙首峰得到了一名旷世奇才。
这一天,苍松希望能让张小凡一起拜入龙首峰,却得到道玄的拒绝,在剩下的众多首座的推脱下,最终被道玄强硬地扔给了田不易……大竹峰首座,大竹峰不情愿地得到了一个资质平常之人。
这一天,两个少年的命运真正地发生了改变,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一个向生,另一个向……死。
出身平凡……未经历过灾难……未见过死亡……一夜之间亲人尽死……苏茹看着身旁同样皱着眉的田不易,叹了口气,坐在他的旁边。
“老七他也是遭历大难,你又何必……”
刚刚大竹峰众人一起吃饭的时候,田不易看着张小凡面黄肌瘦的样子,不由得大发雷霆。
“那小子!”本来才刚刚平息的怒火又窜了上来,“把自己搞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别人还以为是我们大竹峰虐待了他!”
苏茹赶忙跑到田不易身后帮他捋背,“消消火,消消火。我知道你也是担心小凡。”
“我才不去担心他,有那闲功夫我干点别地岂不更好,哼。”
田不易口不对心地说道,停顿了一会儿,语气也慢慢平静下来“老七经历过什么我也知道,可是我们曾经不也经历过那些,我们不也是失去过一些我们重要的人,但是我们现在不依然好好的,要是都像他那么觅死觅活地,这日子还怎么过!”
“在给他一点时间吧……”
“这都一个月了!再拖下去这就不止是心病那么简单了,那都要成心魔了!”
苏茹叹了一口气,白了他一眼“看你还说不关心他,我看所有人最着急地,就是你这个做师傅的了。”
田不易扭过头去,默不作声。一段时间沉默过后,苏茹才发声,“要不……我去跟老七谈谈。”
田不易依然默不作声,只不过苏茹看见他头不可觉察地点了一下。
“你个傻子。”苏茹眯起了双眼,瞧着这个让她爱慕的男人,“明明内心比谁都温柔,偏要摆出那副铁石心肠的模样。”
“去去去……赶快去,别让我看见你。”田不易从椅子上坐起,袖子一摆,走出了屋子。
“还脸红了呢,哈哈……”从屋子里传来了苏茹的笑声。
墨竹林。
田灵儿看着那个在林中砍柴的身影,眼泪流了出来,对着身旁的宋大仁说道“大师兄,赶紧劝劝小师弟吧,他的手又流血。”
宋大仁担忧地向里看了一眼,“没用的。我们又不是没劝过,就算是把斧头抢过来,小师弟他会用手劈的。”
“怎么会有人这样作践自己啊。”田灵儿抹着眼泪看着,听着。
她和张小凡一起砍竹子,只把这当作一份苦差,简单地象征性地做做就结束了。
可是张小凡从来到这里之后就一直呆在这里,一直在砍,一直在砍。
砍着砍着手就流血了,结疤了。砍着砍着斧头刃就被磨坏了,他就用手去劈。
每次让他停下来,他就会一种很空洞的眼神看着你,什么话也不说。他的眼睛里没有光。
田灵儿这才知道,他痛苦地想要死。
田灵儿从小就生活在快乐之中。
她是天才。
她只用了几年就赶上了修道六十多年的大师兄。她是首座的女儿。
她年纪轻轻就拥有了自己的护身法宝。
然而,她不懂他的悲伤。
也许,爹爹懂,娘亲懂,大师兄懂……所以他们总是用非常同情的眼神看着他。
即使是爹爹今天中午发火,那一巴掌快要打到他身上,却在很近的距离停下来。
她看得见爹爹眼中的同情。虽然她不懂,但是她看得见他身上的伤痕。
一天下来,斧柄都已与他的手一起被血痂凝在一起,但是当他拔下时,即使血如泉涌,他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每每她看到那一幕,都仿佛感同身受似地汗毛耸起。内心都传来嘶地一声。田灵儿不顾宋大仁的阻拦,跑到张小凡的身旁,“小师弟,不要再砍了。”
张小凡连看都没有看他,依然重复着相同的动作,他的力量不大,每次只能在墨竹上留下一道白痕,受到的反弹力却让他手掌上的伤痕越裂越大。
“要不,要不,我帮你做完,怎么样啊。”田灵儿傻傻地笑道,一掌把张小凡面前的墨竹拍倒。张小凡提着斧头缓缓地走向另一个竹子,斧刃继续不停地落下。
“……”田灵儿却发了疯似地跑到张小凡的斧刃之下,迎面而来的利刃吓得她闭上了眼,却依旧勇敢地站在那里。
“小师妹!!!”宋大仁看见这一幕差一点心脏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张小凡这次终于把斧头放了下来。
田灵儿看着与自己近的只有咫尺的斧子静静落下,也被吓得哭了出来,跑过去抱住了张小凡。
“你这个笨蛋,笨蛋,大笨蛋。”
“为什么呢……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张小凡双手下垂,长时间不说话的他沙哑地呢喃道。
“因为你是我的小师弟啊,我要照顾你呢,这就是作为师姐的责任,我可是你的亲人呢。”
“作为亲人,我不能看着你这么下去啊。”
“亲人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