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姬舒服地躺在床榻上,闭目养神,差点睡着了过去。
一阵山风吹进屋里,荆姬浑身一个激灵,猛然想起云然还在屋子里,陡地睁开眼睛,弹坐起身。
“喂,不能动那本书!”
荆姬见云然手捧竹简,脸色一变,立即跃身而起,劈手夺将过来,揣在胸前,跟个宝贝似的。
云然奇怪道:“为甚不能动这本书?”
“不为什么!”荆姬道。
云然微笑着,摇了摇头,凭几而坐,侧着身子,手上仍然捧着那册名为《青冥帝志》的竹简,略略翻看。
荆姬一愣,低头看时,但见怀间空荡荡的,竹简不知何时已到了云然的手中。
“你、你……”荆姬一脸骇然,惊恐地看着云然,一时说不出话来了。
云然半掩竹简,抬起头来,微笑道:“怎么?”
“鬼、鬼……”荆姬有些语无伦次了。
云然摇了摇头,道:“可怜的孩子!”埋头看着自己的书。
隔了好一阵,荆姬才反应过来,厉声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无聊的人!”云然淡淡地说。
荆姬登时无语,竟不知如何搭话了。
“你到底是谁?”荆姬显然有点耐不住性子了。
云然翻动竹简,不时发出声响,他头也不抬,笑道:“定力这般差,也难怪你从此就只能止步于龙文凌虚境了!”
龙文九字,代表了九种不同的力量,但每一字又分六境,初现、凌虚、破虚、渡空、龙象、君临。
“那、那又怎样,要、要你管!”荆姬红着脸,嚷道。
话虽如此,他心中不禁想,这少年分明没有灵脉灵炁,何以能够一眼看透自己的修为境界?
“十六岁才筑灵脉,不过四年时间,可以达到凌虚境,天赋已是上品!”云然又道。
荆姬更是惊骇,失声叫道:“你、你怎么知道我十六岁筑脉?!”
内心显是震惊不已。
云然打了个哈欠,仿佛那《青冥帝志》读来索然无趣,于是站起身,将书简放回了远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帮你筑脉的人,应该就是送你《青冥帝志》的人吧!”云然拍了拍手掌,见指间脏乎乎的,眉头又是一皱。
荆姬看着云然,张大了嘴巴,已经说不出话来。
“这个人活了至少一千岁,不,确切的说,应该是一千零三十五岁!”
云然见盆架上的洗脸帕未干,便擦了擦手,继续说道:“这个人为你筑脉的时候,已是大限将至,或许是受了极重的伤势,因此筑脉有心无力,导致你的灵脉有所缺陷,灵炁难以凝聚……”
言者似乎随口而谈,但荆姬听来,心中如有飓风狂卷,波澜起伏,许久不能宁静下来。
“我相信,这四年以来,你吃过的苦,一定很多!”云然紧盯荆姬的眼睛。
你吃过的苦,一定很多?!
——**不是废话!
有一个声音在荆姬的心底歇斯底里地咆哮。
终于听见这句话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了,虽然言语不多,却不再是夜深人静时的自我呢喃了。
荆姬突然沉默,眼睛里涌动着浑浊的光芒。
云然坐了下来,道:“跟我说说你的遭遇,或许我可以帮你!”
眼神里充满了真诚,仿佛可以融化钢铁。
荆姬只觉喉头一堵,顿时犹豫了。
云然静静地凝视着荆姬。
“算了!”荆姬突然惨然一笑,坐回床榻,道。
“你小小年纪,又能帮我什么呢!”
虽然荆姬猜不透眼前这个少年的身上究竟有着多少神秘,但毕竟年龄太小,不足以让人信任。
云然微微一笑。
“登坛为帝!”简短的四个字,从云然嘴里说出,充满了蔑视天地的力量。
荆姬大惊失色,似乎遭了雷劈电击一般,一时失神,没能坐稳,从床榻上跌在了地上。
“你、你说什么?”
云然平静地道:“登坛为帝!”
荆姬愣了一会,突然指着云然,捧腹大笑,好像经历了世间最为滑稽的事情。
云然脸上微笑依旧,如春风般温暖。
突然,一股浩瀚如宇宙星辰的力量从云然身上散发出来。
强悍无匹的灵炁滔天而涌,重峦叠翠般,悬于云然头顶上空,如有实质的流光倒垂下来,仿佛是帝王出巡时的华盖。
荆姬的笑容登时僵在了脸上。
他感觉到,他的灵脉在颤抖着,他的灵炁在乱窜着。
那股力量庄严而又神秘,如神祇降临世间,强大的威压如海潮,充斥了整座竹屋。
荆姬打心底涌起一阵崇敬,就好像走进大雄宝殿一样,情不自禁,跪倒在云然的跟前。
就在这时,云然的识海之中,突然冲起一道虚影,竟是一位松龄鹤发的白衣老者。
“青冥大帝!”
作为当今青冥峰辈分颇高的人物,荆姬不止一次见过青冥大帝的圣像,其形象早已铭刻于心,正是眼前这道虚影。
荆姬一凛,朝着青冥大帝的虚影恭恭敬敬地拜了几拜。
“现在你相信了么?”
云然宝相端庄,仿佛浮动着淡淡的光晕,犹如佛陀。
“我相信了!”荆姬点头不迭,道,“您是青冥大帝的转世灵童!”
云然当即散了神通,虚影顿敛,听他这么一说,哑然失笑,道:“我不是青冥大帝!”
“那你是谁?”荆姬感觉到身上的威压顿消,赶紧一跃而起,但听说云然并非青冥大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