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天里,荆姬果然没再出现,而九鼎也早已回到了原位。
碧落峰归于平静之中,仿若从未发生过什么事情。
那晚的滔天异象,没人目睹,更没人提及。
云然像是在自己家中一般,每天起床看看书浇浇花,或是在碧落峰周境散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极有规律。
那名送饭菜的弟子不见荆姬,碧落峰上便只云然一人而已,心里觉得奇怪,但也没有问,一日三餐,照常送饭,似乎这碧落峰本就没有荆姬这个人。
三天之后,才食过早餐,巳时初刻,青冥峰便即鸣响金钟玉磬,传遍青冥诸山。
数千名青冥峰弟子从四面八方而来,或凌虚渡空,或乘骑异兽,云集青冥峰。
待得到了青冥峰的解灵台,众弟子下了地,纷纷步行,除了脚步声以外,更无其他嘈杂的声音,排着长长的队伍,鱼贯而入。
解灵台处,一头异兽屈膝俯身,背上坐着两人,一人中年,一人少年。
“师兄,师尊这么急召唤我们回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少年弟子低语道。
那中年人下了异兽,将缰绳交给解灵台的缚灵人,低声答道:“据说是有人送了星魂古帝盘回来,掌教和诸位长老想要以帝蕴验明正身!”
“星魂古帝盘?帝蕴?”少年差点叫嚷了出来。
中年人吓了一跳,赶紧扑上去,捂住少年的嘴巴,急以眼神瞪之。
少年也自知失态,见那年迈的缚灵人转过头来,眼睛里透出一丝恼怒之意,当即伸了伸舌头,不敢再说话,与中年人径往虹桥而去。
长桥若虹,飞渡深渊。
少年虽是青冥峰的弟子,但从未来过青冥峰顶,紧跟着师兄李长清,小心翼翼地走在虹桥之上。
脚下云海磅礴,如海浪滔天,偶尔风狂,露出暗渊一角,深不可测,教人看得胆战心惊。
忽然,云雾剧烈振动翻涌,陡闻一声咆哮,一头龙兽破雾冲天,全身铠甲,阳光之下,折射出炫目的银芒。
龙兽飞身跃过虹桥,腾空舞爪,嘴里发出雷霆般的吼声,群山震栗,欲裂苍穹。
少年猝不及防,猛见异兽,手脚一软,跌坐于地,脸色惨白。
前后一片哗然大笑。
李长清面上无光,微觉发烫,连忙扶起少年,低着头,疾步前行。
“师兄,那是真的龙么?”少年兀自不觉,仰面看着龙兽朝天咆哮,道。
李长清低声道:“北溟龙皇,活了十多万年,是当年青冥大帝的坐骑,如今是青冥峰的守护神兽!”
“北溟龙皇……”少年喃喃自语,神情向往。
只见北溟龙皇发泄似的咆哮完毕,忽又向着虹桥俯冲而来。
少年惊呼道:“小心!”抱头蹲地。
此举无疑又惹来了无数鄙夷的目光。
北溟龙皇贴着虹桥,跃入云海,巨大的尾巴掠过虹桥上空,惊起一阵狂风,但众弟子仿若未见,兀自前行。
李长清与少年走在一起,更觉丢人,拉拽着少年,根本抬不起头来。
一路上,龙兽再也没有现身。
过了虹桥,终于望见庄严气势的青冥大帝殿,雄踞青冥峰之巅,晨曦耀映,闪烁着煌煌金光,愈加尊崇。
“哇,这是神界吗?”少年从没见过这等雄伟建筑,满面震撼的神色,瞠目结舌。
李长清正色道:“青冥大帝殿前,不要胡言乱语!”
少年一吐舌头,乖乖跟在李长清的身后,再不敢多言。
青冥大帝殿前的广场,早已是人山人海,青冥峰弟子或穿白衣,或着青衫,或笼玄袍,或衣赤服,皆以五行之属,整齐而列,唯独缺了黄色。
少年和李长清乃是白衫者,更不迟疑,混进了白衫的队伍中,迅速找到了位置。
“师兄,不先去拜见师尊他老人家么?”少年奇道。
两人的师尊乃是青冥峰第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名为姬钧,是掌教林天则门下三十六贤之一。
李长清低声训斥道:“师尊正忙着,哪里有空让你拜见!”说着,朝队伍的最前列努了努嘴,果见姬钧站在那里,神情肃穆。
“我已经好久没见到过师尊了!”少年嘟囔道。
李长清无奈地道:“待会散了,我就带你去拜见师尊!”
少年大喜,抱着李长清,道:“你不骗我?”
动静不止丁点,周围的弟子纷纷怒视过来。
李长清赶紧推开少年,令他站好,道:“你若是再说话,我便不让你见师尊了!”
少年闻言,立即闭嘴,笔直而立。
而此时,青冥大帝殿内,气氛阴沉凝重,一片肃杀之意。
“究竟是谁伤了惊鸿?”
玄器长老见林惊鸿躺在担架上,全无平时的洒脱灵气,心中着实一疼,眼睛一瞪,几欲喷火。
那几名陪同林惊鸿一同前往紫禁城的弟子见状,登时吓得矮了半寸。
林惊鸿乃是玄器长老的爱徒,天赋异禀,在第二代弟子当中,修为极高,却不想竟被人废了灵脉,这教玄器长老如何不恼。
林天则倒是平静,道:“玄器长老,你先息怒!”转头对一名弟子道,“宁靖,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叫做宁靖的弟子赶紧一恭身,迅速整理思路,道:“那日,我们与林师弟刚到紫禁城,忽闻有人登坛,便去瞧热闹,不想……”
说到这里,不由得一顿,他本想如实禀报,但偷眼瞧了一下玄器长老的脸色,只得一语掩过:“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