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则从碧落峰下来,已是午时初刻,眼见解灵台异兽云集,并无弟子逗留,只有缚灵人倚着木桩打盹儿,心知所有弟子已聚集在青冥大帝殿前,立即凌虚渡空,回到青冥大帝殿。
“掌教师兄,去了碧落峰这么久,可有荆姬师弟的消息?”麓岳长老甫一见到林天则现身,即便迎了上去。
林天则并不作答,反而说道:“你我四人,各自派出两名门下弟子,抬着帝辇,前往碧落峰,迎接云然!”
玄器长老闻言,双目圆睁,仿佛没听清楚,道:“掌教师兄,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
麓岳长老和青寂长老也是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林天则。
门下弟子各派两人,合共八人,抬着帝辇迎接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
这可是青冥峰最高规格的礼仪!
难道林天则走了碧落峰这一遭,竟然疯了?
“掌教师兄,你可考虑清楚了!”麓岳长老一脸的不可思议,道。
突然,扑通一声,林天则跪倒在三人面前。
三人大吃一惊,连忙扶着林天则,道:“掌教师兄,快起来!”
林天则轻轻一挣,登时震开了三人的手臂,满目热泪,道:“三位师弟,愚兄受先师遗命,接任青冥峰掌教之职以来,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但才疏学浅,未能将振兴青冥峰,反而日益衰败……”
说到这里,情不自禁,语声哽咽。
三大长老回想着这些年来,林天则为青冥峰竭精殚智,一夜白头,心头不禁一酸,赶忙跪在林天则的身旁。
玄器长老更是性情中人,抱着林天则,痛哭流涕,道:“大师兄,这些年你受的苦,我们都知道,只可惜我们这些做兄弟没用,不能为你分忧多少!”
麓岳长老和青寂长老也都湿了眼眶。
林天则老泪纵横,手臂揽着师弟三人,道:“青冥大帝创下这万世基业,传承至今,历经数百代人,而我最害怕的是,我等弟子不肖,将祖宗基业毁于一旦,死后无颜再见青冥峰的列祖列宗!”
“掌教师兄,就算是死,我们也要守住这份祖宗基业!”三大长老齐声道。
林天则泣道:“三位师弟,我青冥峰已然传承了九万余年,经历了辉煌,然而巅峰之后,必将是逐渐衰落……”
想着青冥峰曾经巅峰时期的辉煌,睥睨帝境,傲视大千界,只要提及青冥峰三个字,谁人不肃然起敬。
然而,现今的青冥峰虽然威势仍在,可毕竟远远不及当年,就算是一个天杀盟,也让青冥峰头痛不已,深恐哪天步了悬天山的后尘,跟一个后起之辈低三下气。
三大长老心中一阵萧索。
听得林天则续道:“我听人说,枯枝必斫,以待来春,我们若只是守着那些陈旧的东西,只会依仗着帝蕴,恐怕是保不住青冥峰的!”
玄器长老内心激荡,道:“掌教师兄说的是,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以帝蕴换星魂古帝盘!”林天则吐了一口气,终于说到了正题。
三大长老突然沉默了下来,面面相觑。
其实,林天则早先便有这样的打算,可三大长老或直言或沉默,以示反对,毕竟帝蕴事关重大,谁也不敢轻易答允。
“掌教师兄,你可想清楚了!”麓岳长老道。
林天则坚定地道:“我想清楚了!”
玄器长老道:“掌教师兄,你可想到,倘若那星魂古帝盘有假……”
林天则打断玄器长老的话,道:“我便自裁以谢列祖列宗!”
众人为之一愕。
“青寂,支持!”青寂长老突然说道。
林天则大喜,握着青寂长老的手,激动莫名,道:“多谢青寂师弟!”
麓岳长老仰天长叹。
“既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便是了!”
“麓岳师弟……”
林天则把希冀的目光投向了玄器长老。
玄器长老咬牙,道:“我听大家伙的!”
林天则抹了把眼泪,伸手将三位师弟扶将起身。
“既然大家一致同意了,便开始了吧!”
碧落峰。
自林天则去后,云然便坐在屋内,手捧一卷古籍,说的是修身养性,正津津有味地看着。
忽然,门外飞来一个年轻的声音:“青冥峰掌教林天则门下弟子江寒!”
“青冥峰掌教林天则门下弟子姬钧!”
“青冥峰麓岳长老门下弟子宋涛!”
“青冥峰麓岳长老门下弟子龚大勇!”
“青冥峰玄器长老门下弟子成守拙!”
“青冥峰玄器长老门下弟子易传斌!”
“青冥峰青寂长老门下弟子徐宇!”
“青冥峰青寂长老门下弟子梁俊麟!”
八个人先是自报家门,声音起落有致,不争先亦不恐后,最终齐声道:“恭迎云然云公子大驾!”
云然起身将手中的书卷放回原处,这才慢吞吞地出门。
只见院外的空地上,停歇着一座帝辇,虽不及那日所见的帝尊龙辇,但也萦绕着煌然的仙灵之气,周围站着八名弟子。
众人见到云然出门,右手中食二指并骈,轻点眉心,又抚着胸口,然后朝着云然打了个稽首。
“恭迎云公子大驾!”众人齐声道。
云然微微一笑,情知此乃青冥峰迎接贵宾的最高礼仪,于是举步前跨。
他有心震慑诸人,因此一步一道纹,遍地生金莲。
在大千界,很多时候,道纹,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只有突破天语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