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秦鸣 (1/2)

“崔大厨，你印堂发黑呀！”

“你才发黑，别在我面前神神叨叨瞎啰啰，快洗你的菜去！”

“崔大厨，你印堂真有些发黑呀！”

“秦鸣！你这臭小子再搁这儿啰嗦，信不信我把你捣进锅炉里，让你全身都黑！”

“哼！不信拉倒！”

清秀的少年有着精致的五官，他大概十岁左右的模样，稚气未脱，表情有些木讷，冷哼一声后，不再理会那额头有些锅底灰、正颠锅炒菜的崔大厨，顺手端起身旁的一盆黄瓜，走出闷热的厨房，来到问仙居酒楼后院的石井旁，蹲下身来清洗。

黄瓜还没洗几根，一道刺耳的女子声音自后院一侧的某个厢房内传出。

“秦鸣！老娘的衣服怎么还没洗，你要等到什么时候呀！”

“来了来了！这就洗！这就洗！”

秦鸣立马起身，将手上的水渍随便往身穿的灰色粗布衣衫上擦了擦，撒腿就往酒店老板娘的房间跑去。

不一会儿，秦鸣又抱着一大盆女子的罗裳薄纱回到石井旁。

“秦鸣！黄瓜洗好了没有？我这儿还等着配菜呢！”厨房内又是传出一声男子的巨吼，似乎带着些许怒气。

“马上洗完了！这就好！这就好！”

秦鸣嘴上应答着，手上加快速度，洗完黄瓜，他又回厨房端出一大盆青色叶子的蔬菜，继续摘洗。

菜，是很普通的菜，秦鸣却洗的很认真、很仔细。

洗菜之余，他也会时不时抬头看向院前的酒楼。

酒楼内的厅堂房间都有窗户，顺着各个厅堂的窗口，可以清楚得看到酒楼内那些正畅谈用膳的宾客，其中，以少年居多。

“那些少年，应该都是前来参加牧云武宗会考的吧。等这个月发了工钱，我也算凑够这次会考的报名费用！爹，我一定可以的！”

少年原本木讷的脸庞上不易察觉得闪过一丝坚毅之色，过后，又恢复如初。

打眼望去，少年依旧那般木讷、那般平静。

唯有他那颤抖的双手，和略微急促的呼吸，似乎在诉说着少年内心昂扬澎湃的斗志。

牧云城内，酒楼众多，其中当数这问仙居最为有名，宾客最多。问仙居的厨师小二一般都要忙到很晚。尽管秦鸣的工作只是洗菜摘菜，但也是忙到大半夜才得以休息。

秦鸣的住所，是一个略显狭小的简陋木屋。

木屋就在问仙居酒楼后院厢房的一侧，曾经是问仙居用以存放柴火的草房。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怀揣着几块崔大厨偷着给自己留下的烤肉，秦鸣一步步走回。

或许是太过劳累、太过困乏，走到木屋门前，秦鸣身子好似失去控制，一下倒在了地上。毕竟他还是个十岁的少年，却整日做着一个成年人的工作。

秦鸣没有接着站起来，他挪动了下身子，坐靠到木门边上，好让自己舒服些。

之后，便仰起头，默默地看起了夜幕星空，和那轮银辉皎月。

“娘，现在的您，是否在与我遥望着同一轮明月？”

“离开了爹，您过得是否还好？”

“待我们相见之时，您是否还能认出我呢？”

“爹，您说天空的每一点星辉都是已逝者的魂灵，那现在的您，是夜空中的哪一点光亮呢？”

“您是否也能与我一同感受这澄澈的月光？”

少年的双瞳有晶光闪动，一丝泪痕划过眼角，顺着脸颊，低落到了干燥的地面上。

夜愈加深，风逐渐转凉。

秦鸣收回洒向天际的目光，轻声呢喃。

“爹、娘，我定会通过牧云武宗的会考！”

“我定会成为修为通天的武者！”

“待那日，我必会踏平那片火原，把娘接回来！”

“爹，您走前那丝遗憾，鸣儿定然帮您实现！”

秦鸣此刻神色坚毅、眼露锋芒，犹若欲要撕裂黑暗的金乌一般，哪里还像个十岁的少年，哪里还有平日那般的木讷呆滞。

……

牧云城的会考，其实就是牧云武宗新生的入门考核。

天下武学宗派分三六九等，与其他传承上千年的武宗和深藏林木山谷的神秘宗族相比，牧云武宗只能算是最末流的九等宗府，但这里却是万千少年最为向往的圣地。

只有拜入武宗，才能获得功法、传承、武技这一切修武所必须的东西。

只有拜入武宗，才能最快、最好得开始自己的修武道途。

牧云武宗的入门考核需要先报名，报名的持续时间是一个月。

身为酒楼洗菜工的秦鸣，终于是在报名截止日期的最后一天，凑够了所需的报名费用。

清晨，天微微亮。

秦鸣洗漱一番后，带上自己的所有财产，一百枚金币，离开了住处。

牧云武宗地处牧云城的西北部，距离问仙居有一段距离。

秦鸣紧赶慢赶，待赶到时，武宗门外已是人头涌动，排起了四五列长队。

在人群的最前方横摆着七八张长桌，桌后坐着七八个身穿红色武宗服饰的弟子，那是负责报名登记的天牧武宗弟子。

秦鸣怀揣着自己的一百枚金币，走到某一列队伍的最后面，等待起来。

刚一站定，却有一阵喧闹之声自报名处的右方空地处传来。沸沸扬扬，颇为刺耳。

正在排队等待的众人均不由自主得寻声望去。

声音来源的中心，是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

“你这个死老东西，连我的路都敢挡，还真是活的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