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工蜂先生,看来我们要一起共赴黄泉了。
所以——
为了我们两个的性命,请允许我修改一下你的程序吧。
[connected]
没时间了,所以我只能编了个简短的口令通过右手传输进去,希望它的数据分析足够精确。然后,我松开手,从巡查机上跳了下去。
“啊,他又跳下去了。”
“找死么?”
风真是大啊。
交给你了,巡查机先生。
“喂那个东西自己动起来了!”
按照程序,它沿着完美的弧线飞了出去。虽然不够灵巧,不过还是撞翻了那台飞行器,成功地把我的外套挂在了枪口上。
声波枪是精确又有杀伤力的武器,不过因为没有实体炮弹的原因,只能对活体造成伤害——这也算是它的弱点吧。所以这些枪手只能四处躲闪,拿对着他们扫射的工蜂没有办法。
不过——
[altitude331/s]
我这边倒是危险了。
请快些啊,工蜂先生。
[即将接触地面]
一架按照轨道飞行的空中巴士正好和我擦肩而过。
好险好险。
[altitude96/s]
终于,我的背重重砸在了飞来救命的工蜂身上。
我奋力翻了个身在机身上固定好自己,一连接上工蜂的网络就立马让它飞了出去——拿到外套之后我就只需要逃命了。
“拜拜啦。”
离开了e区域进入安全地带之后,我就在工蜂上换了个轻松的姿势坐着穿上了外套。在它载我到输入的坐标地点之前我大可以欣赏风景——并不是说有什么风景好欣赏。
乌托邦的景色是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样的呢。
好像有几百年了吧。
四周都是擎天柱一样高耸的杆状建筑——其实它们的作用也就是撑起蜂巢(封闭的温室城市,保护机械文明于荒漠化的外部环境,遍布于世界各地)的顶部。无数飞行器穿越在其之间,整个蜂巢像是巨大而缓慢蠕动着的内脏——所以非常适合午睡。
我正要闭上眼睛,视线左上角的通话提示就弹了出来。
无视掉这个电话的话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于是我便接听了。
“唷。”
“劫持了2639号工蜂的人是不是你啊?”
米勒沙哑的声音比工蜂的后座力还要有震撼力。
我后悔接了电话。
“啊。”
“啊你个头啊。”
“嘛。”
我时常怀疑身为安全局行动组组长的米勒性情这么暴躁真的没有问题么。
“所以东西拿到了么?”
“啊,现在在去安全局的路上。”
“检查了?”
这倒还没有。
我从外套内侧的口袋里掏出柱状的芯片望着,银幕天空正照射得它映出蓝色的光芒。
活性数据7201tb,端口32,字节128位,内容除了表面的一个虚假文件之外什么都没有。应该就是米勒要找的那个病毒了,所以我回答他——
“啊。”
“啊你个头啊!”
“话说回来,为什么我会在这里给你跑腿啊,我不是只要负责网络的入侵和反入侵就好了么。很危险啊,我要是英勇牺牲了怎么办。”
“你要是省去在天台午睡的时间早就能溜掉了。”
“啊,被发现了。”
“那么明显的地方当然有监视器了。”
“嘛。”
“要是不想留级的话就给我乖乖干活。”
“诶,好严厉。”
“严厉你个头啊!”
他通知我赶紧回去之后就挂了电话。至此,我终于可以继续享受工蜂上的午睡时光。
唉,被人抓着把柄真是惨呢。
第一次见到凶神恶煞的米勒是我十一岁的时候。
技艺并不精湛的我通过实体电脑随便找了个ip入侵,把那个人的视觉系统全部打乱改成了翻滚着大猩猩图标的界面。好巧不巧那个人是安全局的人,于是一番擒拿之后我就被米勒揪回了局里。
“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无业青年干的好事,没想到是这样的小鬼。你……昔拉……才十一岁?!”
貌似警员都有这种可以在视觉系统中显示对方的基本资料的程序。
“放你回去的话你肯定还会再犯,所以我就告诉你一件事情来警告你吧。你入侵了别人的电脑之后就算删除日志也是没用的,因为在蜂巢里面所有通过argus系统(蜂巢内一切程序的运行系统)做的事情都会被它记录下来,也就是说你的行动完全是暴露无遗。”
我睡眼惺忪地听完米勒的教导之后便被放了出去。
晚上我连上网络找到了当天获取过我的个人资料的ip——米勒的ip,然后往他的视觉系统里也扔进了一群大猩猩。
果然第二天米勒又出现在了我的学校。
“小——鬼——!”
在差点被米勒摇晃致死之后我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
“大叔为什认为是我做呢?”
“哈?除了你还有谁!”
“是因为手法和前几天的一样吧,再加上对象正好是和我有过接触的你,所以你根本就没有查argus的活动记录就来抓我了。”
“啊?”
“不过,你要是查了运行argus的记录的话就会发现,昨天的历史里根本就没有这一项活动。”
我蹩脚地摆出赢家的姿态继续说——
“我已经找到了,argus的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