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伟煌已走出几步，听到程家一的话又转回来，瞪着他：“我跟你讲，来的人是市长秘书，连杜月笙见了他都得给面子，你自己找死不要紧，别累着我！”说完也不再理会程家一，小跑着去案发现场。
程家一切了一声，不情不愿的跟在后面。待他走进病房一看，蓝清华等人都等在门口，伸长脖子往里面看。
“干嘛呢？脖子伸的比鸭子都长。”程家一嘲笑之言脱口即出，才不管别人爱不爱听。
“快闭嘴。”于伟煌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若不是他有后台，早给赶走了。
“杨秘书在查案，无关人等不得入内。”保镖面无表情的说。
“是，是我们就在这等着杨秘书查案，哪都不去。”于伟煌狗腿劲儿又上来了，程家一看不过去，越过他，往门内走。
“在法租界发生的命案，自然归巡捕房查，我这么大的巡捕在这里，怎好让某些人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呢？”此话一出，蓝清华、于伟煌恨不得把自己变隐身了，左顾右看就是不敢直视保镖，一副我不认识这个人的架势。
保镖不动怒，不还嘴，愣是拦着不让进。
程家一在心里暗骂：一条大狗还带着几条忠心的小狗。他不蠢不笨，这些话当然只敢在心里骂骂。
“让他进来。”病房里传出一道低沉的男声。
程家一斗志昂扬的走进去，边走边说：“要说查案，还得找我们专业......喂！你要干嘛？”
杨斯文用枪指着程家一，手指缓缓的扣动扳机。
砰——
一声枪响，吓得门外等候的人一激灵，却还是不敢往里面闯，只见保镖朝里面看了一眼，便继续忠诚守门。
“你他妈疯了？”程家一倒在地上，躲过那颗子弹，左半身撞在手推车上，他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老子哪里得罪你了，不就是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你——”
杨斯文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向墙壁，手摸墙上的窟窿，说道：“从弹洞位置能看出，案发当时，小泉站在我的刚才的位置，凶手站在你所处位置。”
“小泉开枪，凶手躲过，向小泉开了一枪，打中心脏。”杨斯文边说边移动位置：“最后他站在这个位置，开枪杀了赤木。”
程家一被他说的一愣一愣，傻呵呵问道：“你怎么知道？”
杨斯文没有回答，而是继续推理：“凶手是个女人，会格斗术，会用枪，并且枪法非常准。”
“这还用你说？”程家一感觉自己找回场子，得意洋洋说道：“凶手迷晕护士长，穿上护士长的衣服，搞得守卫的两个人蠢货晕头转向，凶手真是太聪明了，哈哈哈。”
“凶手是从仓库的洞口进来，很显然，他很熟悉医院的地形，更有可能就是医院内部人做的。”杨斯文下了定论，不再管程家一，他甚至连程家一是干什么都不知道。
“来人。”杨斯文一声令下，保镖一号立刻进来。
“你带人去查，案发当时在医院的人，不管是医生还是病人，只要没有不在场证明，全部控制起来。另外，出入过医院的人，同样处理。”
保镖领命而去，杨斯文转身看到程家一，略微思索下：“你是巡捕房队长，这里的安保由你负责，辟出一块安全区域，治疗病人，其他地方任何人不允许出入。”
还没等程家一回答，于伟煌便抢先挤进来，说道：“杨秘书真是奇才，在下这便带人去安排。”说完对程家一使眼色，示意他赶紧走。
可不犯轴儿就是程家一了，“我凭什么听你的？”
杨斯文冷冷的看着他，似乎对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男人很无语，“听我的，凶手才能尽快抓到，如此平息日本人的怒火，难道你想看到日本与法租界发生战争吗？受害的仅是生活在法租界的公民。”
程家一被说的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回嘴，于伟煌趁机将他拉走。
二人走后，蓝清华笑着对杨斯文说：“杨秘书，这边请喝茶，我们边喝边等。”
“不必。”杨斯文挺给蓝清华面子的解释一句：“我再去仓库那边看看有没有落下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