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仙楼门前聚集了一大拨人,听说有人挑战凤仙楼主厨的厨艺,而且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他们就都赶来凑热闹,想看看这位年轻人的笑话。
两人的面前,摆着做菜所需要的各种材料,砧板、菜刀、砂锅、各种主菜、配菜……应有尽有。
一声令下,两人都慢条斯理地开始准备起火。男子见卓梨起火后愣着不知所措的样子,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没那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
卓梨没有搭理他,轻轻地拔开了酒坛的盖子。一道酒香扑鼻而来,周围的观众交头接耳,“不是做菜吗,带一坛酒来干什么?”
卓梨把鼻子凑到坛口闻了一下,嗯,味道不错。这酒坛里面的食材,是她今天早上六点多钟去菜市场挑的,全是最新鲜的菜。海参,鲍鱼,干贝,鱼翅,鸡,猪蹄筋,羊肘,鸽蛋等,一共18种原料。
她又盖上坛盖,把酒坛放到慢火上烩制。然后便拍拍手,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微微闭上眼睛,睡觉去了。
旁边的主厨手下飞快地切着一块新鲜鹅脯,他今天要做的菜是他的拿手菜,子姜炒鹅脯。这道菜他曾在宫宴上做过,得到过皇上的赞赏,对于今天的比赛,他觉得自己是十拿九稳的。再看到卓梨在椅子上闭目睡觉后,他就更放心了,这就是一个公子哥在胡闹,看来三十锭金子就快能得手了,他想。
将鹅脯滑油,木耳飞水;锅里放子姜爆香,下鹅脯、木耳、红椒,加盐、胡椒调味勾芡,起锅前加入几滴陈醋,主厨的一道“子姜炒鹅脯”就新鲜出炉了。他起锅的时候,围观的民众拼命地鼓掌,“一闻就好香啊,郑主厨宝刀未老啊。”
主厨献宝似的捧着他的菜走了一圈,然后问卓梨:“你还要多久?”
“三个时辰。”卓梨依旧眯着眼。
“三个时辰?等你做好我的菜早就凉了,还怎么比?”主厨一把拿起菜刀,重重按在砧板上,脸上横肉气得翻腾。
“好菜不怕久等。”卓梨睁开眼睛,“你可以在这三个时辰里,做多几个菜,只要你有一个菜比我的味道好的,我都算你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围观的群众从一开始的不耐烦慢慢变成十分期待的模样。凤仙楼主厨又花了两个时辰做了两道菜,卖相一个比一个好。而卓梨的酒坛,正散发出一股奇香,他们迫切地想知道,坛子里的菜,究竟是何味道。
“时间到。”卓梨打了一个响指,懒洋洋地起身,坛盖揭开,满堂荤香。
“我活了四十年,从来没有闻过这种香气,有酒香,也有肉香,两者结合在一起,这种味道,当真是奇妙……”
一名秀才模样的男子站了出来,“听说这次的比赛是由现场民众投票,我想先来个自荐。我父亲也是位厨师,我从小游历四方,也尝过不少美食,自认为对美食具有一定的鉴赏能力,能否让我先来品尝两位的精心之作呢?”
卓梨倒也不怕他是主厨的托,现场几百号人,总不能全是他的托吧?况且这位秀才文质彬彬,也不像是虚伪之人,卓梨大方地做了个“请”的手势,“公子请品尝。”
秀才夹了一口主厨做的“子姜炒鹅脯”放进嘴里,微微点了点头。再夹了一口他做的“招财进鲍”,尝完后重重点了点头。再夹一口他做的“香酱猪手”,直称道,“真乃色香味俱全也。”
众人一听,都以为这凤仙楼的郑主厨赢定了。
秀才慢慢踱步走到卓梨的酒坛前,从里面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顿时神色凝结。周围的人也不由得随着他紧张起来。
“味道鲜醇,质地软嫩,入口即化,食后余香显著,真乃极品。此生能尝到这道菜,死而无憾。”秀才的脸上,是一副陶醉的表情。
“这道菜,叫什么名字?”秀才急不可耐地发问。
“佛跳墙。”卓梨说。
众人一听秀才给予了如此高的评价,纷纷涌向那道“佛跳墙”。尝完以后,掌声经久不息。
“人间美味,不可思议的一道菜。”
“比郑主厨的三道菜加起来还要美味。”
“简直是‘天下第一汤’啊!”
“…………”
郑主厨尝了一口佛跳墙后,一脸土色,拂袖而去,“从此,凤仙楼的主厨是你了,我自愧不如。”
卓梨嘴角扬起一抹笑,指挥着后面的小二,“明日,把‘凤仙楼’的牌子换了,换成‘凤来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