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卓梨刚用完早膳,青儿就来通报,“小姐,少夫人过来看你了。”
不一会儿,就看到一名女子从门口走了进来。面容清秀,身姿娉婷,举手投足间就可看出大家闺秀的气质。
她怀中抱着一个婴儿,此时正哇哇地叫着,她一面哄着孩子,一面唤她的名字,“梨儿,我是大嫂。”
原来这就是大哥卓清扬娶的妻子,卓梨昨晚听父亲母亲提起过,她叫江若熙,是江南一家钱庄的大小姐,江家和卓家是世交,她和卓清扬也算是两情相悦,青梅竹马。
“大嫂。”卓梨也站起来,点了点头。如果说她最烦古代的什么,绝对不是没有电,没有电脑,没有手机,而是这一套套的古板礼仪,见什么人要叩拜,见什么人要鞠躬,见什么人要起身点头,她真是花了好长时间研究,却依然没有弄得透彻。
江若熙把手中的婴孩往卓梨手里塞,“来,你这做姑姑的,还没见过侄子呢,抱一下。我生完孩子以后变得嗜睡,昨晚你回家,他们也没有通知我,家宴我也没有出席,还希望梨儿你不要介意。”
卓梨摇了摇头,对手中的这一团东西突然有点不知所措。她从来没有抱过孩子,抱着它的时候,感觉很是奇妙。
“你几天后就要去虞城了,下次见面,也许就是你出嫁的时候了。你哥,还有爹娘,都特别舍不得你出嫁。但是,梨儿啊,虽然我们凌云山庄是天下第一大庄,爷爷又是武林盟主,可是我们终究是不能和朝廷作对的啊。你哥这两三年来,到处招兵买马,大开钱庄、酒庄,爹娘看在眼里,也没有反对过。知道为什么吗,他们太爱你了啊。只要你说一声不嫁,也许这凌云山庄,就会甘愿为了你,从此在江湖上消失匿迹。”
卓梨一怔。
江若熙犹豫了一下,又接着说,“大嫂说的话你也许不爱听,但都是我的真心话。你可以任性,可是山庄里这么多条人命,爷爷年纪已经大了,他也护不了我们周全。还有,我们家刚出生的宝贝,你看他多可爱……”
“大嫂,我明白了。”卓梨用手指逗了逗婴孩的鼻尖,惹得他哈哈一笑,然后把婴孩放回江若熙的怀里,“你放心吧,我不会抗旨不从,也不会连累凌云山庄的。”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起了雨。这迷蒙,像极了她的前路。此时此刻,她无比地想念心禾。
五天一晃而过,爷爷也如约赶来山庄与她会合,一起赶赴虞城。
送给皇帝的礼物是一棵很大的珊瑚树,因为稀有,在路上被两拨人劫过。但幸好,有惊无险。
“这东西很美,却又很俗气。没办法,皇帝老子就喜欢这样的东西。”马车里,爷爷和卓梨随意地聊着天。
“你说话这么直接,以前在朝中为官的时候肯定得罪过很多人吧。”
“哼。”老人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蔑,“我管不着他们,错就是错,对就是对,何必拐弯抹角,尽拍马屁!”
“爷爷,如果今晚宴会上皇上为我指婚,让我嫁一个我不钟意的皇子,我该怎么办?”
如果是她一个人,她倒不怕,溜之大吉,世上能抓住她的人屈指可数。可如果当众悔婚,皇上必定以此为名,责罪凌云山庄。
她卓梨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欠了别人什么。三皇子已经如此,她绝不能让凌云山庄为她罹祸。
想到三皇子,今晚的宴会,她必定是会出席的,三年了,他们再次重逢,他会记得她吗?
“不会的,玉无双的分裂已经点明了一切,能娶你的人,只有他了。”
还没等卓梨反应,老人又转开了话题,“梨儿,这次寿宴之后,爷爷就继续云游四方去了,也许我们下次见面,是三年后,五年后,抑或是十年后。爷爷没有什么可以送你的,这里有两个锦囊,你拿着,一个现在可以打开看,另一个等到你迷茫困惑,不知如何选择时,再打开来看。”
卓梨接过爷爷递过来的两只锦囊,一红一绿,在爷爷的示意下她打开红色锦囊,上面写着三个字:不要怕。
“放下一些羁绊,拿自己想要的,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不要总认为自己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你如果接受不了,那就去改变它。”
这个慧心铁胆的老人,他也看出来,她的灵魂不属于这个世界?抑或是,他只是单纯地鼓励下她,毕竟她以后要面临的境地是,深宫谍影。
但她还是郑重地把两个锦囊放进了怀里。
到达虞城已经是下午四点,和爷爷吃完饭,各自洗漱一番后,他们便进宫了。
今日是七月初七,皇帝的寿诞,整个虞城张灯结彩,一片喜庆。
进入皇宫,就更觉金碧辉煌。卓梨曾游玩过北京故宫,金陵国的皇宫自然不能与故宫相比,只是因为故宫已变为旅游胜地,冰冰冷冷,也就索然无味。而这金陵国的皇宫,一片灯火辉煌,丝竹声里夹杂着欢笑声,就连宫女下人的脸上此刻都极少肃穆之色,都洋溢着欢乐,也就为这皇宫添了些人间烟火的味道。
宴会本是七点开始,可是由于后宫各位妃嫔忙于梳妆打扮,又把时间推迟到一个时辰后。爷爷和几位朝中老臣聊得正欢,卓梨一人无处可去,看到花园边角上有棵大树,就跃上了枝头,打算休憩一小会儿。
伴随着柔和的小曲声,她竟沉醉进入梦乡。等她醒来时,往远处一看,宴会似乎已经开始,高高的台上,坐着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