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敛之,你这说的什么话?”朴大厨没等敛之说完便打断道,“你再这么说就是瞧不起我们了,我们可就没法儿吃这饭了啊!”
“哪有瞧不起的意思,我们只是自己不好意思罢了。”敛之连连拱手致歉坐下,大家又是一阵哄笑。
轮到周谨了,他却怎么也不肯站起来讲话,只是红着脸对着大家笑笑。
“平时也不见他这么害羞啊?算了,就这样吧,大伙儿开动吧。”大家便边笑边开吃了。
酒过三巡,菜过两味,大家便开始轮流来给敛之三人敬酒。因为大家都知道三人刚考上了大学,敬酒辞便大多是“学业有成,前程似锦”之类的,敛之三人一一答谢。
“敛之,你是去北京那个什么航空学校?”朴大厨问到。
“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敛之答道,“这学校名字确实不好记。”
“嗯,好学校,北航嘛,北京的学校都是好学校。来,敬你一杯!”说着便和敛之喝了一杯,“木禾你呢?”
“我考得不好,一本都没有上,随便报了个大学但不打算去读了,回去复读一年。”刚知道高考结果不理想时,木禾心里着实郁闷,调整了将近一个月,现在心里也坦然了。
“也挺好,那祝你明年再高中啊!不,是更高中啊!”朴大厨便又和木禾喝了一杯,然后转向周谨“周谨的学校是?”
“东北石油大学。”
“石油大学可不得了,以后前途也好得很呢!敬你!”说完便又是一杯。
朴大厨刚敬完,毕经理和邹领班又端着酒杯过来了。
“来来来,我俩也敬你们三个高材生一杯。”邹领班满面笑容。
“谢谢邹领班,”敛之三人赶紧起身,“是应该我们三个敬两位大哥的,这段时间跟着邹领班学了很多关于服务的知识,毕哥也对我们三个特别照顾。”
“你们学那些都没用,”邹领班笑道,“你们以后又不干这个,就我们这个层次的人才干这个。”
“邹领班开玩笑了,大家都是一样的人,我们就是三个书呆子,你们真的都有好多比我们厉害的地方呢。”
邹领班还是一笑,毕经理在旁边搭话了:“还是得感谢你们三位,给咱们店里的员工做了很好的示范,这还是我第一次见有人走的时候讲同事吃饭,得谢谢你们。”
“毕哥过奖了,咱们店的员工都挺好的,都是毕哥和邹领班辛苦带出来的,你们才是最应该感谢的人。这杯喝了,我们三个还得回敬你们才行呢。”木禾说完就举杯示意。于是,五个人你敬我,我敬你地便喝了好几个回合。
三人好不容易和众人都敬过了酒,一看桌上已是杯盘狼藉,大家互相之间也都已经喝得不少了。敛之便离开包房去吧台找金姐结账。大厅的灯已经关上了,敛之瞪大了眼睛找了找往吧台去的路,却意外看见自己的“师父”秋娥坐在大厅的沙发上。
“师父,你在这儿干什么呢?没喝多吧……”敛之走过去打个招呼,却见秋娥正用手拭着腮边的泪,“师父你怎么哭了啊?”
“没事儿,我没哭啊。”秋娥扬扬脸,挤出一个微笑。
敛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在秋娥旁边坐下,想要陪她那么待上一会儿。两个人一句话也没说地坐了一分钟。
“以后一定要再联系啊!”秋娥打破了沉默。
“必须地啊!”敛之笑道,“手机、qq都留下了,想丢都没地儿丢了。你记得加我就行了。”
秋娥也跟着笑了。还想说点啥,却被吧台处毛兰的哭声打断了:“我不想这么过了……我不想这么过了……我要变成以前的我……”
敛之和秋娥走到吧台处,只见毛兰蹲在地上双手抱住膝盖,埋着头一边放声痛哭,一边不断地重复着那两句话。旁边艳萍、丽萍和亚萍不停拉她的手劝她。
“这才是喝多了哭的。”秋娥向敛之一笑。
敛之蹲下身来拍拍毛兰的肩膀:“毛兰,没事儿吧?”
毛兰没有回答,收住了哭声,把头在臂弯里狠狠地蹭了两下,半晌才抬起头来:“谢谢你们,敛之,这是我第一次吃自己店里的东西,我要变回以前的我。”
敛之点点头。他不明白平时大大咧咧、漂漂亮亮的迎宾毛兰所指的“以前的我”究竟是什么,也搞不清这顿饭究竟触动了毛兰的什么经历,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等大家把毛兰扶起来劝住了,敛之便跟金姐买单。
金姐拿出账单,一边算一边念给敛之听:“咱们就不算餐具、纸巾和米饭的钱了。菜总共是6斤虾和6斤牛蛙,每斤45,总共是540;啤酒你们从外边拿的春城就不算了,后来又从店里拿了两箱雪花,按每瓶5块钱算,160;加在一起刚好700块钱。你们三个在店里干了15天——第一天只干了一个下午,我也按一天算了——每天10块钱,总共是450;敛之下错了一次单,扣10块,木禾打碎了一个牙签筒,扣10块,还剩430,加上刚才周谨收的200小费,一共是630,还差70块。”
“还好,差得不多。”敛之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