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陶夭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不知她是否依然会选择和槿一起去看祭祀。但老早就有人告诉我们: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陶夭本不太喜欢热闹,但是自从来到这里,大部分时间都是面对极为有限的几张面孔,心里多少也会想念人头攒动的百货商场。所以,当她和槿站在熙熙攘攘、人声鼎沸的街头时,一种很厚重的世俗的味道的迎面扑来,心里突然感到满足和踏实。
祭祀结束之后,天色已经很暗了,街边的灯亮了起来,在地上打出昏黄模糊的光圈。他们有一句每一句地闲聊着,踩着这些光圈往回走。
到门口的时候槿停下来,看定陶夭,说:“陶夭,我有话要对你说。”眼神和语气都极为认真。
陶夭再不济,现在也能猜得到几分。所以,她不会让他说。
“槿……”陶夭忽然顿住,眼神骤变,飞身奔进大门。
这股查克拉,是在太熟悉了。
紫衣躺在床上,头发散开着,一只胳膊露在外面,压在红色的薄被上,愈发衬得雪白。
窗子是被撞开的。地上有细小的木屑,破碎的窗纸轻轻抖动,似仍然惊魂未定。
转眼,鼬已从破开的窗子那里回来了。
“没追到吗?”陶夭问。
鼬不置可否的“嗯”一声,也那再多解释。
陶夭上前扶起紫衣,发现她竟然只穿着一件肚兜。
真难得,惊慌不已的藤原太太还记得挡住鼬的视线。
曜神色严肃,说:“我们请二位来是为了紫衣的安全。”
鼬淡淡地“嗯”一声,并不过多言语。
站在一旁的槿满脸歉疚,“对不起,大哥。”
“槿,你太随性了。”
曜皱眉,再次转向鼬:“宇智波先生,如果你们二位有任何需要或协助,请对我直言。”
“不必了。”他心中已经有数。
曜眉头上的结更大了。
陶夭在这时候敲门进来:“紫衣小姐已经没事了。毒液还没来得及进入胃里,所以清除起来还算简单。还有,对不起,我很抱歉。”
可她只是微微欠身,脸上也并无明显的悔过之意。
曜仔细地看着她:小小的洁白的脸庞,长发披肩,穿一件淡水红色的中袖长裙,身材瘦弱。
看惯了紫衣,就觉得其他女孩,再怎么说是漂亮,也不过普通。更何况眼前这位在人群中也不见得能夺得多少眼球。
唯一的亮点,是她的眼神——一种沉淀下来的淡然和清澈。像是一泓深潭,拥有无法被打扰和破坏的宁静。
在他这样的注视下,本来坦然的陶夭也不得不生出一丝疑惑。
曜转开视线看槿:他一直那么微微带笑地看着陶夭,眼底是发自内心的欢愉。曜不由得在心底暗自叹口气。
“陶夭小姐对今天的这件事情有眉目了吗?”曜问。
陶夭看一眼鼬,微微笑道:“我想我的搭档应该已经知道了。”
可是我们不知道啊!曜有股想大喊的冲动。为什么这两人都是这个样子?!
“请你们放心,”陶夭像是听到他内心的想法,“真相很快就会大白。”
听她这么说,槿温和地笑起来。
鼬揭开桌上的食品盒子,“今天没有三色丸子吃。”
“祭祀上倒是有很多小吃呢。”也不知道陶夭是不是故意这么说。
鼬坐下,给自己倒了茶,也递给她一杯。
“你怎么知道的?”陶夭问。
“你怎么知道我知道的?”鼬反问。
陶夭一翻眼,“这个世界上还有几个人的速度是你宇智波鼬追不上的?”
鼬喝口茶,“那接下来让凶手现身就可以了。”
她点头,有点欣喜地凑近他,“你已经有办法了?”
“嗯。”
第二天上午,南宫太太来访。藤原太太满面笑容地迎出去。陶夭躲在门外听了几句寒暄,就低着头悄悄退出来。
鼬说:“我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癖好。”
陶夭直摇头:“完完全全语言的艺术啊,绕得跟迷宫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首脑会面呢,太可怕了!”
她可能这辈子也无缘这门“艺术”了。
转角的回廊下,陶夭坐在栏杆上吊着脚。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退出来,她跳下来,冲身影招招手:“槿!”
槿跑过来,眼角眉梢都是笑,“陶夭,你找我?”
陶夭点点头,笑,“槿,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等槿走远了,陶夭叹口气,说:“鼬,我们这是在利用槿。不好。”语气认真得跟什么似的。
鼬从树后走出来,声音有些笑意:“让他高兴也很容易,关键在于你。”
陶夭瞪他一眼:“你是在利用我!”
月已中天。
紫衣轻轻下床,开了门,光着脚朝庭院走去。
夜风拂面。天上一丝云彩也无,皎洁的月光一泻千里。
明天是十五,月圆之日。
她想起白天的时候槿兴冲冲地来找她:“紫衣,南宫太太今天过来跟母亲说把婚礼提前到后天!”
“什么?!”当时紫衣震惊得差点扔掉手中的汤匙。
“南宫太太听说你最近不太顺,特地找人算了一下,后天对你和南宫来说都是不可多得的好日子,逢凶化吉。再加上两家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她就和母亲商量着明天多用些人手把剩下的活儿都做完,后天就办事。母亲也很高兴呢,紫衣,看你婆婆对你多细心……”
紫衣头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