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刚进宫,宋梨就听说后苑的贞氏出事了。不等她多问,宫半缘就说了起来。原来半夜贞氏闹着要吃点酸的东西,做了几样都不合胃口,闹得上下人不得休息,不知谁抱怨说了不好听的话又不知谁多了一句嘴让躺床上不开心的贞氏听到了。这还了得?马上掌灯开堂叫手下丫鬟询问开来到底是谁这么大胆。这种事是查不出的,可贞氏一口气堵着愣是问到了后半夜,谁劝都不听。又累又饿又气终于见了红昏了过去,到现在还没醒来。
“平时贞氏这么温良,真看不出她会这么折腾。”宫半缘说。
宋梨听完没发表意见,径直走到自己位置上整理书卷该干嘛干嘛去了。
“你平时不是很好奇这些事的么?”宫半缘奇怪宋梨的反应,这还是那个喜欢凑热闹的宋梨么。
宋梨推开宫半缘,指指桌上一大堆卷宗。
这时一个新书架被四个小太监给抬了进来,打头的问道:“各位大人这个放在哪里?”
宫半缘指了个地方,那些小太监放好施了礼就要退出,开始打头的那个却被宫半缘叫了下来。
“怎么?”小太监满脸堆笑。
“贞氏怎么样了?”宫半缘压低声音。
小太监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手围着嘴巴贴到宫半缘耳边嘀咕了几句就走开了。
贞氏终究是不行了,闹腾了一阵现在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太医也查不出个所以然,半天得出的结论是气血不足,母体太弱保不住孩子。
宋梨听完宫半缘打听来的消息很久没有动作,只是呆站在那里。宫半缘推了几下还是没反应。
“你还好吧。”
宋梨忽然使劲咬住了嘴唇,丢开手中书本提了随身带的小包就头也不回的。
半夜,蜡烛烧完一根。宋梨便利落的从床上翻起身,拎起枕边的包袱就蹑手蹑脚的推开后窗跳了出去。一路像猫一样的终于爬出了住的小院子来到了大街上。根据白天打探好的路线,宋梨向白玉山使团下榻的驿站走去。更夫和大街巡逻守卫对于现在的宋梨来说完全构不成威胁,她借着不同的墙壁角落左躲右闪,身形伶俐的一点不像普通女子。
当来到驿站门口时宋梨才犯了难,这里到处灯火通明而且上下楼梯都有守卫,她不可能绕过这些因素顺利上到那层敲开门拿出自己准备好的书信递到使者眼前啊……
意识到这点后宋梨像个泄气的皮球一下坐倒在路边,一点主意都没了。
双手抱头,宋梨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可行的办法正准备原路折返打道回府的时候,一双鹿皮靴子出现在自己眼前。吃了一惊的宋梨往后一倒,马上双手撑住了身体,这样仰着半个身子才看到原来是一个男子站在前面。男子身穿滚着毛边的长袍,束袖,长发结了许多小辫子。虽然背对着光看不出面容,但就凭这身异域穿着宋梨也猜到他应该是白玉国的人。
“你是子弦?”
啊?!宋梨惊讶的张大了嘴,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好。这个人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难道她偷跑的事已经传扬开来了?
当乌洛澜看到宋梨的时候只觉和自己想象中的差别甚大,这女子五官不能说不好看只是这左看右看也没有一丝风情,加上没有相处过,现在坐地上睁着两个大眼的宋梨给他的感觉整个就是根呆傻木头。就这也能让恒国君主不肯想让?这样看来大概关于这女子身上背负着国运什么的事是真的。
“你真的是子弦?”
宋梨不做声也不做动作更让乌洛澜怀疑了,
“不是我多心啊,你说你一个人跑我这来说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个然后让我马上带你走,你觉得我能不能怀疑?”
要怎么证明?宋梨最近第一次恨自己不能说话。她站了起来拍拍屁股开始翻找包袱里带的书信,那上面写清楚了可能会被问到的一切问题的答案。
“我可以证明,”两人齐齐转头看去,一位长身玉立的少年说着从柳树后走了出来。
“我证明,她就是子弦。”
“噢,你是?”乌洛澜微微点头道:“你是那个传信的人?”
宋梨跑到两人中间左看右看,一把拉住那个少年双眼瞪圆一副要啃了他的表情。转念一想,没错现在的确是宫半缘才可以证明她的身份了,于是又双手抓住他的衣袖坚定的点点头,也不管他为什么现在出现在这里,只是一个劲的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看。”宫半缘手里拿着一卷丝绢,在乌洛澜面前打开道:“看清楚了吧这是宗正府的造像,你看下面的小字和印章。”
“恩,”乌洛澜点点头,又问:“那你是?”
“中侍郎宫半缘。”
“听过。”
“我的话你该信了吧。”
“你难道不是你们国君的人么,怎么帮着她逃走?”
“我和她交情好啊,”宫半缘一把拉过宋梨对乌洛澜说:“宫里那叫差事,我和她这叫感情。孰轻孰重?“
“孰轻孰重这我可说不清,”乌洛澜笑眯眯的点头,一边点一边说,:“那我这带回去能安心么,万一哪天你们想起来手拉手私奔了,天下这么大我找谁去?”
“王子多虑了,我这条命我宫家的生死可不是说能抛就抛的,”说着宫半缘在乌洛澜耳边说:“我和她是没缘分的王子大可放心,宫某只想保她周全。”
少说场面话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能活到现在全靠你呢,——宋梨想着一把就将贴在一起说话的两人拉开,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