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晚上,天空中一颗星星都没有,圆月却显得比以往更加皎洁,就在泥土里,伸出了一只手。
随后,大量的泥土像被土拨鼠翻新一样,一个身影艰难地爬出来。
“咳咳咳!”
什么情况,我不就睡了一晚上吗?怎么一睡睡到坟墓里去了?
这情况还真是诡异。我嫌弃地把身上的泥土都抖掉,然后自动忽略了泥泞的头发和肮脏的裙子,弄得差不多了,我才有心思检查检查身体,嗯,完好无损。
低下头,才发现长裙的胸口处有一摊很明显的血渍。似乎是很久以前留下的,已经干涸黯淡。
难道我睡梦中被人谋杀了,然后扔到荒郊野外吗?
我下意识地扯了扯领口,好小……咳咳,身上并没有伤口。
也许我获得了异能?
“呵呵。”我干巴巴地笑两声,“不太可能吧。”
自暴自弃地往前走,安慰道,“反正没有比这更悲催地事情了。”
不,等等,我的头发不是藏蓝色的,而且这双手,纤细柔软,和我印象中完全不一样。
那我原来是怎么样的呢?
这不是我的身体!
不,这就是你的身体……脑海中似乎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坚定而不容反驳地说。
“不,这不是我,我是……”
我,我是谁来着?
好吧,原来还是有更悲惨的事情的,就比如我想不起自己的过去,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年龄,姓名。
只是心中有一个意念,我是来找一个人,一个……无比重要的人。
“不过那个人是谁啊?”想到这点,我就崩溃。
自暴自弃地拔起地上的一把长刀,我挥了挥,然后往前走。
一堆又一堆的垃圾山,在无法看清的黑暗的角落中,时不时有不知明动物的诡异叫声,凄寥而恐怖。我情不自禁瑟缩了一下,搂了搂肩膀,“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得快点找到人才可以,我赤着脚走在地上,鞋子爬出来的时候就没有了,我可没有兴趣再回去。时不时踩到或坚硬或柔软的东西,一次低头,甚至看见了一具尸体。
不对,这绝对不是中国。
中国?对,我来自一个名叫中国的地方,我试着回忆其他的东西,却空白一片。
不知走了多久,黑暗中传来一抹光亮,一间破败的房子映入眼帘,我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我可能会获救,也可能会陷入更加悲惨的境地。现在我起码还拥有自由,但是我别无选择,呆在外面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死亡。
“咚咚。”
……
”我知道了,你是被丢弃到这里的吧?”房子的主人是一个五六十的老头,他抿了口茶,慢悠悠地说。
“呃,情况也确实差不多。”我想了想点头。
“这里,是流星街。我不知道你说的中国是什么地方。”老人摇头。
流星街,好耳熟的名字。我似乎在哪里听说过,应该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你还记得你的名字吗?”
“我不知……”话说到一半,我停住了,安苏娜,脑海中突然响起这个声音。
”我叫安苏娜。”事实上,刚说出口,我就后悔了,对方很明显地眸光一亮。
”那你还记得你的姓氏吗?”对方的语气里隐约带着激动的颤抖。
“我不记得了。”我摇头。
对方一丝失望,又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我一下,说实话,我根本还是刚刚那副凄凉的样子,但是五官是没有受损的。因为对方的失望转而兴奋,又沉淀下去。
“呵呵,抱歉,我有点激动,你的模样,和我的一个朋友很像。我叫约瑟。”
“约瑟爷爷?”
“不用叫得那么亲,留在这里,是要付出代价的。”约瑟摇摇头,眸中闪过一丝精明。
付出代价?是要我工作么,“好的。”我点点头。
“那你去洗漱一下吧。”
事实证明,我果然还是太天真了。
“嘁,老头,期限还没有到,就叫我过来,如果我不满意的话,后果……”一个阴森沙哑的声音响起,语气里满是威胁。
“当然不会,这次的新货是昨天到的,她的名字叫做安娜苏卜。”老头的声音满是掐媚,和昨天冷淡的态度完全不同。
安娜苏卜……谁啊。
等等,安娜苏卜,说得不就是我吗?混蛋,我就知道这老头没好心,昨天听到那个名字看他两眼放光我就觉得很可疑了,不行,我得反抗。
念头刚起,一股阴冷让人犹如深坠黑暗的气息从门口的方向传来。
“应该就是她没错了,样貌真的是一模一样!”约瑟夫的声音带上了丝颤抖。
“呵,她在哪里。”沙哑的嗓音继而问到。
感觉到那股杀气一缓,我才意识到,背后早已经全是冷汗,心里刚一松,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我果然太天真了,还真的有比身无分文,失忆从坟墓里爬出来更悲催的事。
我欲哭无泪,纠结是起来还是装死,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甚至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咚!咚!咚!”心跳得越来越快。
还好我是背对着房门睡的,不然说不定会看见我的脸在抖,我苦中作乐地想。
突然,脚步声一顿,沙哑的声音继而冷笑,“约瑟,你在耍我么。”
我听到一阵急促的呼吸声,然后是约瑟恐惧的声音,“年龄!她太年轻了!”
“非常抱歉!非常抱——”约瑟